伊州打下来,才能继续跟咱们抗衡。”
萧厉听完,一掣缰绳道:“如此一来,坪州以北的防线,就只有陶郡一处,这和翁主最初所想,差距甚大。”
范远坦然道:“仅靠坪州这点兵力,想将陶郡、伊州、忻州三道铁壁尽数收入囊中,那是痴人说梦。”
萧历神色一变,“什么意思?”
范远道:“咱们此番能成功突袭夺下陶郡,已称得上是上苍庇佑。翁主此举,从一开始就只是在赌,若无法夺下陶郡,退回坪州也无妨,跟南陈结盟后,照样样可借南陈的兵力强攻这三府。但若是夺下陶郡,咱们后边同南陈谈判,就又多了一分底气。”
萧厉握着缰绳的手收紧,骨节隐隐泛白,问:“那为何……翁主还让我们思索用一万兵马守白刃关的法子。”
当日温瑜交给萧厉去思索的问题,随后不久
,范远就召集军中所有将领说了此事,让他们一起献策了。
萧厉从那时候才知道,温瑜并不是单独吩咐自己一人去想对策的。
他心中虽有些微失落,却也明白,若是要对付南陈,自然需集全军的力量才行。
但范远此刻的话,猛地让萧厉明白,其实温瑜从来就没有想过毁掉和南陈的婚约。
她的目标至始至终都没变过,是他一厢情愿地曲解了她的用意而已。
雨势太大,范远没看清萧厉这一刻的脸色,只答道:“中原乱了数月,南陈一直蛰伏未曾进攻,一来是有同翁主的婚约,他们届时可同魏岐山一样,打着替温氏不平的旗号讨伐裴颂,有翁主在,他们可比魏岐山更名正言顺。二来么,自然是强攻百刃关,他们自己也损兵折将,讨不着好。翁主想要让南陈答应她那些条件,必然还得威慑南陈一二,沙盘演兵,不费一兵一卒就模拟一场攻守战役,让南陈看清强攻的代价,自然是最好的法子。只是在未想出制胜之法前,翁主让先别声张。”
他看向萧历:“我可只告诉萧老弟你了啊。”
雨水淌过萧厉线条流畅的下颌,他似乎笑了笑,说:“原来是这样。”
范远觉得萧厉的反应有点奇怪,但又说不上来哪里奇怪,纳闷了好一阵,才猛然想到,萧厉是翁主的亲信,但翁主并未告诉他这些。
他莫非是觉着翁主已不再器重他?
范远心说那哪儿L能呢,翁主只是听了一句他寻不到满意的幕僚,便特意嘱咐李洵得闲替他解解惑,但勿要声张。范远料想翁主或许是想磨砺萧厉,才多次羡煞萧厉得了个老夫子,都不曾说破。
他怕自己说的那些,让萧厉想偏坏了事,道:“翁主安排萧老弟来军中,想来也是打算培训萧老弟为将才的。为将者,每一仗的部署,都关乎着底下万千将士的性命。翁主不曾说破那是沙盘演兵,便是希望底下将军们都把那当做一场真正可能会发生的战役去推演。”
萧厉嘴角依然挂着笑,平静道:“将军说得在理。”
是他自己一开始不曾想到这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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坪州。
“探子来报,咱们攻下陶郡的消息传出去后,忻州也在天明时分发兵攻向伊州。”
昭白在竹帘外捧着一封封公文念给温瑜听。
温瑜近日用眼太多,看折子时涩痛不已,已唤大夫过来针灸热敷过。
大夫嘱咐她少用眼,但诸多要事又需她拿个主意,昭白便替她念公文折子。
她此刻一身梨花白的常服,云鬓微绾,拿着剪刀修剪插在青瓷瓶中的梨花花枝,说:“意料之中。”
昭白换了一封继续念:“一个时辰前送来的信报,押送陶郡官员的军队抵达城内还有二十里地,陈大人留在陶郡处理后续事宜,押车回来的是范远将军和萧……萧校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