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形修长,隐约能够透过幂篱看见姣好的容貌,便忍不住撞了撞同窗的肩膀,挤眉弄眼。
隔着幂篱,辛言忱镇定自若地挑着字画,指节修长,冷白色的肌肤更添几□□.惑,将那古朴的书籍都衬得亮丽起来。
嬉笑着的女子们逐渐收敛几分,片刻,一个穿着宝蓝色长衫的女子率先走来。
她梳着读书人的发髻,长衫布着暗纹,随着走动若隐若现,五官端正,仪表不凡,一看便是富贵人家的小姐。
行了一礼后,女子主动道:“公子喜欢字画?”
辛言忱的手一顿,片刻,他自顾自地挑出选好的那副,回了一礼,声线温雅。
“不过随意看看,不比小姐博才。”
话说得好听,却完全没有继续的意思。
女子也是个聪明人,看出了辛言忱的意思。可对方仅仅一只手,便把她勾得心痒痒,声音也好听,她是真喜欢。
顿了顿,她主动道:“本州刺史乃我姑姑,我姓黄,不知公子贵姓?”
辛言忱皱了皱眉,只恨这女子的没脸没皮。
不想和对方多做纠缠,他便捂着胸口,连咳几声。
“我....咳,我,咳咳!”
常年居于内宅,后爹打压,辛言忱的演技很好,尤其装病更是一流,女子果然忍不住后退。
反应过来自己做得太过明显,她有些尴尬,正想说什么,男子却已经脚步匆匆地离开了。
有人上前安慰:“黄姐,那人身体差,一看就不好生养......”
后面的话,辛言忱听得不太真切,小厮有些气愤,忍不住道:“公子,方才你为何拦我?就算她的姑姑是刺史,也不能这样羞辱你!”
公子可是长史家的嫡子!正儿八经的嫡子!
辛言忱神情漠然,他冷淡道:“不必。”
青州刺史是正四品,他母亲却只是次六品。母亲一贯圆滑,最为看重自己的仕途,别说是他,就算是嫡妹惹怒了刺史亲戚,都会被罚跪。
因此,对方自报家门后,他只想着如何快速脱身,从未想过报复回去。
至于借机攀上高枝?一来,对方眼神轻浮、年纪不小,约莫家中已有几房侍君,小侍更不必提,辛言忱不愿。
二来......便是母亲的暗示了。
辛言忱已经满了18岁,在岚朝,稍微讲究些的人家,都不会娶这么大年纪的男子。
男子15岁便可出嫁,母亲最初或许是忘了他,后爹则是假作不知,不愿给他介绍家境好的年轻女子。
可慢慢的,随着后爹对他越发和蔼,母亲偶尔也会叮嘱关切几句,辛言忱便明白了她的盘算。
那时,大概是当朝陛下守孝的第二年吧。
一贯圆滑的母亲,远在青州,便已经惦记上了守孝期满后的选秀。
毕竟......18岁虽老,生孩子的话,倒更为稳妥顺当。
女帝最缺的,可就是子嗣。
辛言忱望着府中派来接他的马车,笑容谄媚的侍从,淡淡想道。
想要一个带有辛家血脉的皇女,母亲啊,您可真敢想。
*
辛言忱一回府,辛言筠便凑了过来,他有点别扭道:“母亲让我喊你去书房!”
14岁的小公子,锦衣华服、面庞清隽,尤带几丝稚气,眼底的情绪更是毫不遮掩。
辛言筠是后爹生的,辛言忱却并不算讨厌他。
当然,羡慕是有的。
辛言忱的母亲辛子槐出身寒门,他的父亲是她的童养夫。
辛子槐进京赶考那年,雪下得尤其大,读书人身子单薄,辛老太太担心女儿冻没了,硬是压着她成了亲、圆了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