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贵人,眼看宫中来了圣旨、宣那余家公子进宫,又怎不好奇?
正因如此,余大人更要避开。
这十日余家的名声太盛,便如架在火堆一般,足够耀眼,一着不慎却极易自焚。
这步棋本就走得极险,在这胜利前夕,她不愿横生枝节。
余家其他人也明白其中利害,对视一眼便跟着回府,那门倌将门关得严严实实,隔绝了所有的打量。
暗中的人见状,便也回了各自府邸。
其中,便有那瑾公子家的。
*
“主子,那余家公子真要进宫了!”
这新来的仆从快速关好门,回身朝着主院跑去。
宅子打理得极其精细,细节处更可见昔日奢靡,却难免有几分冷清。一路跑来只路边有寥寥几个下人,俱低垂着头做着自己的事,穿着朴素,行事规矩,竟无一人是女子。
这咋咋呼呼、毫无规矩的模样,令几人暗中不适皱眉:主家也是糊涂了,竟招了这么个毛头小子。
心底抱怨两句后,便又做着自己的事。主家的事绝非他们可以置喙,身为鳏居男子,能有一份工便很不错。
主家虽同为鳏夫,可这皇家的鳏夫到底与寻常不同,也只能怪他们那早死的妻主没本事了。
自花朝节那日回到府中,柳絮瑾便时常觉得不大自在。
他想,约莫是难得热闹一次,回到这过惯了的平静日子反倒不习惯了。
恰好佳栎又转了性子、总闹腾着出去玩儿,他便索性新招了个下人,也算给府中添点新鲜气。
往日里身为鳏居男子,为免旁人非议、也怕堕了皇家颜面,柳絮瑾招的全是那同为鳏夫的男子,少数几个未婚的也是年纪大嫁不出去的那种。
总归就是避免一切与女子扯上关系的人与事。
这次新招的下人年纪轻,刚及笄不久,知道的新鲜玩意儿多,人也机灵,把佳栎哄得也不说出门玩儿了,柳絮瑾还算满意。
唯独一点,年轻人的性子不大定得下来,总是一惊一乍,许是没被正经罚过,说过几次回头便又忘了。
“主子,主子!”
听着那远远传来的声音,柳絮瑾停了下来,手随意搭在琴弦上,无奈笑笑。
佳栎在院中的古树下数着九连环,听见声音便也抬起了头,虽年纪尚小却可见五官清秀,模样与柳絮瑾像了七成。
“主子。”
进到主院,那仆从总算想起了规矩,行了个礼便迫不及待道:“主子,宫中来圣旨了!”
“铮——”
一道闷声忽的自琴弦发出,没来由的尖锐,待那琴弦回弹、恢复原样,院中的杂声也被尽数驱散,再度安静下来。
似乎和先前没什么两样,唯独那白得刺眼的手上有殷红流出,掠过琴弦没留痕迹,快速滴落至深色桐木上。
滴答滴答,于寂静处奏响。
仆从愣愣的看着,好半晌反应过来:“......奴才去找大夫!”
“且慢。”却见那白衣公子起身,随意用手帕拭去血迹,“先去接旨。”
佳栎年纪虽小,却也知晓接到圣旨便是小姨来找他们了,当下连心爱的九连环也不顾,随手扔到地上便往外跑:“爹!”
童音稚嫩,仆从回过神连忙追去:“主子!没有圣旨!”
他一口气说完:“是余家接到了圣旨,正四品尚书右丞家!陛下宣的是余家公子进宫,不是咱们!”
也是急了,一个下人竟说出咱们这两个字。
可也正是这般极具代入感的字眼,直接便叫柳絮瑾停下了脚步。
像是一曲古琴般,激昂处蓦的停下,他愣在原地。空荡荡的,脑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