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聘侧君的礼仪,也该择一吉日再迎人进宫才是。
可福太贵君急着抱孙女,拍板道:“便后日吧。”
开口后方才察觉语气太过强硬,福太贵君便柔和了眉眼,问道:“昀儿,你觉得呢?”
恰好女帝收回了手,余昀猛地回神,讷讷道:“.....我、我都可以。”
福太贵君想着孙女,见他这般乖巧,愈发觉得是个有福气的,只觉得心底那口气都顺了。
孙女孙女,这人早一日进宫,他岂不就早一日抱上孙女?
福太贵君喜得直抚余昀的手,嘴里心肝儿地唤着。
君后蹙眉,这般大事到底该和余家人商量一番,省的叫余家人心中有了芥蒂。
可望见少年发红的耳垂,却又歇下了心思。
余家大抵在送人进宫时,便明白宫中的意思;便是不知,依着那宠儿子的劲儿,想来也绝不会说出反对之言。
那么他又何必当那个恶人呢?
况且,早些进宫,早些.....为陛下诞下子嗣,的确是极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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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却这桩事后,女帝率先离开,临走前竟看都未曾看那少年一眼,显然对这即将进宫的枕边人兴致不高。
福太贵君安抚地拍了拍身侧人的手,余昀心底的失落却仍未散去。
他是这才反应过来,与上次的赏花宴不同,陛下今儿可是瞧见他的模样的,却连半分心动也没有。
按说余昀这素来被女子捧着的性子该生气才是,他却只觉得不愧是陛下,竟有这等定力,远胜京城所有女子。
一时心底又高兴起来,只恨不得闭上眼,再次睁开时便能光明正大地以她侍君的身份进宫。
届时,她自会明白他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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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众人离开后,辛言忱方才有了机会,可以去看一看裘荀生。
明桂宫的四个下人对他仍旧恭敬,只是模样瞧着都不算好,秋枣还稳得住,剩下三个只顾着抹泪了。
辛言忱望着发丝凌乱的春卷,到底还是提点了一句。
“你既这般忠心,在你们主子醒之前,可记着别出这明桂宫。莫管旁的事,好好伺候他便是。”
春卷微怔,却瞬间明白他的用意,得罪了那谢美人,若想活着,便不能出这明桂宫。
心底似有暖意涌过,想到什么,他又忍不住抿紧了唇,只垂下头并不多话。
还是秋枣代替他说了一句:“多谢辛贵人提点。”
辛言忱摇了摇头,便走至榻边,望着那面色苍白的少年,那褐色团块状斑点的确可怖,等人醒了,大约要发好大一顿脾气。
只是搓搓他的威风也好,须知这世上旁人的话难以点醒一人,真正能叫裘荀生学聪明的,只有那南墙,只有这切切实实的疼。
到底陛下心底还是念着他的,借着这份怜惜,该做些什么熬过这一个月、留住那点圣眷,便看裘荀生自己的了。
御医上前恭敬道:“许贵人,且让微臣施针可好?”
辛言忱连忙让出位置,那御医便在榻前的杌子坐下,仔仔细细地自药包中拿出各种物什,屏气凝神开始施针。
许是那针尖的寒芒闪了眼,闻着那满室药香,辛言忱莫名生出一股熟悉,似在何处见过,却又毫无头绪。
突然便生出一个念头:左右在这宫中无事,不如了解一下这医术。
在辛府时,为了避免被后爹暗害,辛言忱本也囫囵了解过那些最常见的毒药;现下在这深宫,学些基本的医理,也不失为一种保命的手段。
待那御医收针后,他便与对方打听了一番。
虽位份不高,到底是皇家人,御医便事无巨细地讲了一番。
“辛贵人,您是贵人,自是沾不得这些的,但您若是想作为一个消遣,不妨去太医院拿些医书看看,识些基本的草药,背一背那汤头歌......”
医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