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少年低喃,焦躁卷土重来。
待夏粉拿着一张泛黄的药方回来,少年便又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连忙道:“抓药,快些去太医院抓药,抓到了赶紧回来熬,赶紧,赶紧。”
夏粉张了张嘴,咽下到嘴的劝阻之言,恭敬道:“是。”
待将那一碗浓郁的药汤喝下肚,裘荀生整个人方才彻底放松下来。
他迫不及待道:“快些寻铜镜来。”
拂过脸颊,少年心底有细细密密的喜悦升起。此乃养颜秘方,想来春卷临死前也不会瞒他。
不止可以恢复容貌,甚至还会更美几分,美得远远胜过那雾美人。那时,她便可亲自过来听他抚琴了吧?
只恨这药方要三日才能恢复如初。
他真是一刻都等不了了。
*
替云绡求一个位份之前,君后率先去了一趟乾清宫,委婉劝陛下雨露均沾,旁人暂且不说,那辛贵人至今都未曾侍寝,不大说得过去。
女帝一贯尊敬自己的正君,便也应了下来。只是想到朝露宫的那位会如何与她哭,便又忍不住有些头疼。
小话痨不仅话多,眼泪也像水池一般没个底。
翻了辛贵人的绿头牌后,她便吩咐内务府总管:“从朕的私库多取些稀罕玩意儿,送到朝露宫去。”
总管一惊,连忙躬身应下:“是。”
心中将雾美人的地位,又提了提。
且不论那朝露宫等不到陛下会如何乱成一团,单这延珍宫,便已是被惊雷砸中。
宣旨的宫侍揣着香囊笑吟吟离开,冬鱼终于可以放肆地大笑起来。
“主子,主子!侍寝了,今晚是您侍寝!”
这护主的忠仆乐个不停,辛言忱也难得没有斥责他,片刻低声道:“是啊,终于。”
秋鱼也跟着高兴,正愁臻公子那边不肯帮忙,谁料到山穷水复又一村呢?又想起最近探听的事,笑意愈发浓了。
若他猜得没错,前几天撞见的那个倒霉蛋正是乾清宫当值的圆玉,恰好那时又有刺客入宫,圆玉的死便被这么揭了过去,众人只当他倒霉。
秋鱼却觉得,那出现了两次的刺客次次都袭击陛下,又如何瞧得上一个低贱的下人?探听到圆玉腹部中了一剑,他便愈发肯定。
虽还未曾确认那兰德宫的张姓宫侍是否脸上有个痦子,但秋鱼几乎梳理出了前后。
林侧君曾在乾清宫当值,兴许与那圆玉结下梁子,得势后便派人杀了他。
——这是多好的把柄!
只那林侧君的心狠手辣让秋鱼有些迟疑,若当真去要挟对方,兴许他连自己都得赔上。若非万不得已,秋鱼不愿冒险。
此番陛下翻了主子的绿头牌,便如一阵及时雨,浇灭了他内心的焦急踌躇。
主子既近了陛下的身,他这近身宫侍,又何愁入不了陛下的眼?
日暮,一顶红轿在乾清宫停下。
辛言忱像一尊精心装点的摆件般,薄纱轻扬,一步步踏入主殿,走向他从前抗拒的命运。
主殿内纱幔重重,他理智地告诉自己,既入了宫,这身子便是陛下的,那么无论什么便都该受着。
他刻意避开了个人意愿。似乎他真的只是尊摆件。
可真正瞧见那道身影时,辛言忱似乎翻开了一本珍藏许久、却许久未读的书一般。
他的目光扫过女帝,像在细细地擦去尘埃,她的模样逐渐清晰。选秀那日的阳光跨越月余,洒落至只有他们二人的主殿。
当初惊鸿一瞥而致的小小欢喜,竟也变得深刻铭心。
“愣着做什么?”女帝捧着本书,头也没抬地问道。
辛言忱察觉自己的僭越,便又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