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因为知晓姜明晏兄弟二人同姜家之间的恩怨,老婆婆声音中的恨意丝毫未加掩饰,浑浊双眼里怨恨浮现。
岁岁看着老婆婆久经风霜的面庞和粗糙干裂的双手,抿了抿唇,下意识望向兄长,黑圆眼眸中带着不自知的依赖和求助。
姜明晏揉揉小家伙的脑袋,再次望向老婆婆的目光沉静而专注。
老婆婆被姜明晏不急不缓的沉稳态度感染,情绪稍稍平复些许,再次开口时声音平静了许多。
“我还记得,那是在你们离开近二个月时。那天的天气特别好,阳光很灿烂,却因为时不时吹过的风,一点也不热。”浑浊的眼睛里有泪光闪过:“我儿L媳妇带着小孙子出门买些小物件,却在巷子里撞上了姜家主支的少爷。”
这些事情,已经在她的心里存了太久太久,久到她再次说起时,竟有些恍惚。
“那条巷子偏僻,谁也不知道事情是怎么发生的。只是最终,我儿L媳妇和小孙子死了。他们的尸体被人发现,被辨认出来,邻居来通知我时,我还在这里招待客人。”老婆婆拍了拍手边破旧却干净的木桌,慢慢道:“我慌慌张张赶过去,看到他们的尸体静静躺在那里……”
“我命不好。”苦涩悲凉的眼泪滴落:“丈夫早早就去了,好不容易把儿L子养大,儿L子又得病走了。”
“儿L媳妇是个好的。她把孙子生下来,和我一起撑起这个家……结果她走了,小孙子也走了,就留我一个老婆子啊!”
“我不甘心。我老了,就这一条命了。我去衙门闹,去城主府闹,我就想要一个交代。”
“然后姜家人找到了我,那个刽子手甚至都没露面!他们就拿一个管事打发我,那个管事那么倨傲,高高在上地瞧着我,告诉我不许再提这件事。”
“见我不怕死,他们就拿亲戚邻居来威胁。”老婆婆冷笑:“我收了他的银子,闭上了嘴,继续在这里卖馄饨。”
“姜家人丧尽天良,总有人去教训他们的,我慢慢等着,我要亲眼看着!”她眼中恨意深沉:“想来你们也发现武安城的异常了吧?这些异常,最早是从六年前开始的,从姜府开始。”
老婆婆陷入回忆:“最初只是一些很小很小的变化,若不是我日日在这里盯着,也是发现不了的。”
一开始,是姜家人突然很少出门了,哪怕露面,也是神色暴躁阴鸷,看人时眼中杀意明显。
后来,姜家人倚重的那些侍卫仆从也很少出现了,整个姜府突然就沉寂下去。
“每日从小门中出来采买东西的都是些不受重视的仆从,匆匆来,匆匆走,身上还有一股隐约的腐臭味。”老婆婆指了指旁边小巷尽头处的小门,嘲讽道:“以前采买这种油水多的事情,哪里轮得到那些没有靠山的仆从?都是些万年不变的老面孔。”
“这些变化瞒不住,大家表面不说,其实慢慢地,心里都有了数。”
“近两年,姜家人似乎也放弃了,发现已经治不好,
也就那么将就着了。()”老婆婆皱起眉:之前我们都知道姜府不对劲,但具体怎么不对劲,我们也不清楚。?()?[()”
“姜家人出来活动后,我们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她眼中痛快中藏着些恐惧:“他们都烂了。”
字面意思。
烂掉了。
据老婆婆所说,姜家人露在外面的部位,除了脖子和脑袋,都裹着厚厚的纱布。
一开始大家不知道纱布下的模样,后来有一次一个姜家子弟突然进了医馆,嚷嚷着换纱布。纱布一拆开,腐烂的肉就露了出来,他们这才知道姜家人裹在纱布下的模样。
“我当时没在医馆里,没看到具体模样,但听人们传,那个姜家人跟疯子似的,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