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后殿,两个女童盖着被子,相互依偎在床上小声说着话。
许是长年和哑仆生活在一起的原因,她们的语调有些怪异。
神色冷淡的女童:“过些日子,那个白衣人又该过来了。他们想要借我们掌控圣器,可这些年我们一直没有进展,他们快等不及了。”
另一个女童眉眼灵动,不屑道:“等不及他们也不敢对我们动手。如今灵族只余我们姐妹二人,我们要是死了,他们便彻底没有办法了。”
“再说了,我们也没有骗他们,我们确实无法掌控圣器。守护五圣器是灵族的使命,传承记忆里,我们一直都是把五圣器恭恭敬敬地奉在族地中的,哪里有大逆不道准备把五圣器驯服当作祭品的方法?”
冷淡女童沉默须臾,低声道:“静嘉,我想带着圣器离开这里。”
“那些人如今还并不知晓因为我们是最后的灵族遗孤,天道怜悯,赐予了我们传承记忆,只以为我们是无知幼童,对他们的谎言深信不疑,认为自己是天机族人,这才对我们看管不严。”
“一旦让他们发现我们早便知晓了灵族与天机族之间的血海深仇,我们必然被严加看管,甚至可能被秘术扭曲记忆,成为他们的奴仆。”
灵动女童神色微沉:“姐姐,我知晓。可是我们如今还太小了,修为低下……那些天机族还盯着我们,一心只让我们研究如何掌控圣器……”
“不急。”冷淡女童道:“我们还有时间。许是孕育我的灵炁的
缘故,最近长生木和太渊剑对我有了些回应,到时候我可以借助它们的力量。”
灵动女童笑嘻嘻道:“那焰明灯就交给我吧。”
姐妹两人相视而笑,笑容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
姜岁晏喉间发涩。
想要借助圣器的力量,总是要付出些什么的。
明明是全然陌生的、记忆中从不曾习得过的知识,这一刻,却鲜明地浮现在脑海里。
姜岁晏已经无暇去关注这些,反正自从陷入这个幻境,他都有些习惯了这些突然冒出的信息。
——方才他不也一眼便判断出宫殿深处供奉着的是五件圣器?
天机族也是奇怪,打着让圣器做祭品的主意,却还恭恭敬敬地供奉着圣器……
姜岁晏还想多看几眼幼年时期的阿娘和姨母,可是白雾不通人情,冷漠地凝聚起来,将所有景象吞没。
往前迈步,白雾散去。
景象终止,白雾汇聚。
姜岁晏一步步往前走,相同的循环似乎永无止境。
他断断续续地隔着数十年的时光旁观阿娘和姨母的成长。
她们渐渐从玉雪可爱的孩童长成亭亭玉立的少女,古怪的语调慢慢消失,恭顺的外表之下野心疯长。
她们精心谋划,成功借助圣器的力量带着三件圣器逃出天机族。
天机族震怒,源源不断的追杀者用尽手段,试图夺回圣器。
阿娘和姨母的处境并不好,还因为强行驱使圣器而身负重伤。
她们在北溟洲边缘分开,一人躲去九黎洲,一人奔向薄暮山脉。
腕间的九春盏镯突兀地凉了下来。
白雾再次散去后的景象里只余阿娘一人。
姜明晏若有所思地捏了捏九春盏镯,默默地望着变幻的景色。
阿娘在薄暮山脉遇到了眉眼青涩的阿爹。
那时阿娘重伤未愈,满身狼狈。
阿爹也好不到哪里去,衣衫陈旧,手中连一柄像样的灵剑都没有。
阿爹从妖兽口中救下了阿娘,扯着她一路狂奔。
两人好不容易才甩掉妖兽,然后阿娘便昏了过去。
看着叹息着“色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