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外省的人说,这小女婴是扫把星,克死了她的父亲,带着罪孽!把她养在身边的话,养她的人全家都得死!你觉得还会不会有人敢养她啊?!”
“其实都要怪你啊,让她在冬天出生。一个冬天被丢在外面的婴儿,没几个小时就能被冻僵了吧?连让人捡回去的希望都没有了呢!”
“在我十岁那年,你跟我爸离婚后,我妈就出现在我身边了,我从那时候就知道所有的事了。”
“所以你知道为什么从十岁开始,你说的话我都听不进去吗?”
“因为在我眼里,跟我妈比起来,你输得太惨了,连女儿都死了三十年了,还没有发现。”
“我为什么要听这样的人说的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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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馨坐在公安局外面的椅子上,她的双手止不住地颤抖。
她的血样正在加急检验中。
她已经等了四个小时了,再等一个小时,就能有结果了。
可是,她好害怕啊!
她好害怕数据库里没有她的女儿!
戚枝枝在一旁紧紧地抱着她。
好久之后,秦馨红着眼睛看向戚枝枝,沙哑地开口:“枝枝,我能找到我女儿吗?”
“能的。”
秦馨想起那些因为没有要送的人,而积累的小葫芦。想起小葫芦上面刻着的“平平安安”“身体健康”。
颤着声又问:“那些小葫芦,我现在终于有了想要送的人了,我还有机会把它们送到她的手上吗?”
“有的。”
秦馨嘴唇颤抖,最后那句话,却怎么也问不出来。
枝枝,我的女儿,还活着吗?
那么冷的冬天,我的女儿还活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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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回到几个小时前。
在戚枝枝把写好的树牌,挂到那棵张牙舞爪的假树上时,一个
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老人,突然眼前一黑。
他仿佛被泛着黑气的树枝一直往地狱里拖。
他被拖到了拔舌台,被剪掉了舌头。
他被按到了熔浆里,被一点点融掉了双脚。
直到他的身体什么都不剩下了,他才回到自己家的沙发上。
老人的身体恐惧地哆嗦。
他很清楚,他是因为什么才被拖到地狱里去的。
他已经这么老了,已经没有几年活头了。
难道那就是他死后,每天要在地狱里受的刑吗?!
不!太痛了,真的太痛了!
如果他好好弥补曾犯下的错,是不是能减轻一点刑罚?
中午十二点,老人拄着拐杖来到派出所,交代了他在三十年前的冬天做的恶事。
他收了一个女人的钱,把一个出生不久的小女婴从常省带走,途径紫省的时候,把小女婴丢在了寒冷的山上。
中午一点半,紫省的云露把快递拿回家后,没有心情把它拆开,而是坐在地上继续盯着戚枝枝的直播间。
在网友们举报了幼儿园后不到二十分钟,戚枝枝就突然中断了跟导演的聊天,跑进隔壁婶婶的屋里。
等摄影师的镜头跟过去的时候,只看到戚枝枝抱住了一脸泪痕的隔壁婶婶。
摄影师把镜头朝下,只拍着地面。
直播间的画面,跟着戚枝枝他们,从隔壁婶婶家的地面,转到了公安局门口的地面。
耳边全是隔壁婶婶压抑着的哭声。
云露觉得好难过啊,为什么会有这么坏的人呢!
为什么能这么残忍地告诉一位母亲,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她小小的孩子一个人在山上,被慢慢冻死了。
云露的手机响了,派出所的民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