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牢内的火势越来越大了,半边天幕都被烧红,救火的声音隔了老远都能听见。谢岁坐在地上喘气,脸上是按住丹宿时对方挣扎打出来的青痕。
丹宿盘腿坐着,找了块干净的布,正在慢悠悠的擦血。
另一侧,方翥双手环胸,眉头紧蹙,一脸警惕的盯着他俩,沉默良久,“你们这是搞什么玩意?”
谢岁:“同僚兄,方大人问你呢,这么小心翼翼,芳心暗许很久了吧?”
丹宿一言难尽的看着谢岁,“谢大人,你不能因为你自己是断袖,就觉得所有人都是断袖。方大人对我有恩情,所以我不愿对他下手,不是为了私情。”
谢岁:“……”实在是不好意思,身边断袖见多了,所以以为其他人都是断袖。
“同僚兄你浓眉大眼的,果然是个有情有义的好好汉!”谢岁拍拍丹宿的肩表示夸奖,被人嫌弃的拂开。
方翥在旁侧沉默片刻,“我不曾记得何时救过你。”
“杀手常有隐姓埋名的时候,方大人记不住是正常的。”丹宿起身,“今夜我不杀你,恩情已还。再有下次,我不会留手,你们好自为之。”
眼见丹宿要走,谢岁不由得喊道:“同僚兄,你放走姓傅的,就没想过该如何向王爷交差?”
丹宿:“?”
“我放走傅郁离?我何时放走他了?”青年脚步停住,他有些恼火的看着谢岁,“谢大人,我放你一码,不代表你可以信口雌黄。”
谢岁从地上站起来,有些踉跄的走到丹宿身侧,抬手勾住他的脖子,“好兄弟,我和方大人,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如何能够阻拦的了你?你觉得傅郁离跑了,你的责任不大么?”
丹宿:“……”
“王爷若当真查到我们身上,届时严刑拷问之下,我如此柔弱,必然是熬不住的。若是不小心将你供出去……”谢岁有些忧心的看着丹宿,“本来同僚兄你就是江湖中人,为端王办了那么多的事也不见给你封个一官半职的,反而脏活都丢给你做。”
“狡兔死,良狗烹,你我其实都是端王手中一颗随时可以推出去顶罪的棋子啊。你看,你一个江湖人士,也没什么背景,就手下的亡命徒,待到端王登基,灭你们一个小小的斗玄楼不就是轻而易举?”
丹宿:“……所以?”
“所以,谁说我们放走了傅郁离?”谢岁摊手,他指了指自己脸上的青紫,又指了指方翥,“这不是方大人看我不爽,将我灌醉了,引到角落殴打,所幸为丹宿兄所见,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救下我的小命了嘛?”
丹宿:“………”
“我们三人互相作证就是。”谢岁轻笑着将丹宿当拐杖,走到方翥身侧拍拍肩,“两位大哥别这么见外,如今我们三人已经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方大人放走了傅郁离,同僚兄放了方大人一码,我帮了方大人一把,若是当真被王爷发现,谁都讨不了好,不若互帮互助,你好我好大家好,不是?”
方翥有些一言难尽的看着谢岁:“你混进来到底是为了干什么?”
“他们都排挤我,京城活不下去,打算来这边混口饭吃。”谢岁擦了擦脸上的伤口,有些悲伤的摇摇头,“可惜了,端王也是个扶不上墙的,此处也不宜久留。”
方翥:“………”
大概是没见过这种类型的墙头草,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梳理了一下头绪,“你到底想干什么?杀了裴珩,你便是得罪了长公主和整个西北,他们不会放过你,不管谁登基,谁掌权,为了平息边域的怒气,都会杀你。你真是……糊涂。”
谢岁叹气,“我有什么办法,我别无选择。昭华长公主让我嫁给裴珩冲喜,我有家仇未报,不愿困于内宅,杀裴珩是我唯一的出路。”
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