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当中。
她现在很生气。
艳霄是怕她的,抱着布料的双臂微微缩紧:“我那是……”
这才是有口难辩。
她的修为的确是在乐羡之上,毕竟妖王最大的仰仗是杀人的能力,只要乐羡不想杀她,也就没了赢她的可能,可……可她怕啊,她这千年来也就动动口,几乎没有跟乐羡动手的时候。
无论是她乐羡强行带着她上莲台,陷入尴尬之地,还是她强行要她,她确实是有反抗的能力,但……这不是害怕嘛。
还有就是她确实也觉得为了个男人去死挺不符合她性情的。
乐羡凶是凶得很,但她能够感受到乐羡是想把余暮寒从她心中抹去。
可她这样说也是不对的,怎么听着倒像是她的错了一样。
虽然她不是在利用乐羡逃离惦记余暮寒的心,就是在利用她保护整个虫族,可她也是为了虫族着想,甚至没有私心。
虫族那些规矩摆在那里。
她要是因为一个男人死了,虫族不大乱才怪。
除开她的小心思,乐羡伤她是真的,强行要她身子也是真的,算来算去这个责任也不在她的,乐羡不如多反省自己,既是想着搭救她,如何就对她产生了歹念?
艳霄越想,越觉得她是在理的。
她抱着布料的手紧了紧,瞪了眼乐羡:“怎么?你想不认账了?”
“……”乐羡有短暂的静默,下一刻就逼近了艳霄,她捏住了艳霄的下颚:“是我不认账,还
是你心思太多(),为了绢良才嫁我?嗯?你怎么不去嫁她?
艳霄下颚吃痛?()?[(),她单手抱着布料,用力拍开乐羡的手:“你居然偷听我们说话!”
不仅偷听了,居然还只听半截。
她帮她说话的时候,为何就没听到?
乐羡被拍开的手,再次落在了艳霄下颚上,她用了力气,艳霄下颚也就多了道红印:“并非偷听,只是你们没有发现我。”
八只蜘蛛眼同时盯着她,艳霄只觉得心口发紧,呼吸渐乱,她不甘心地喊了声:“乐羡,你要说话算数!”
很多年了……她跟乐羡相处很多年了,可依旧受不住乐羡八只眼睛同时盯着她。
会怕,刻在灵魂上的害怕。
这不是阴影,也不是现在才有的,而是命里写的。
艳霄不敢忘记,她们是天敌。
以前还有的避,现在日日同床共枕,那是避无可避。
她就说她为了绢良她们付出了不知多少,这份功劳确实是没有记错的。
乐羡能够感受到艳霄的惶恐不安,指腹碾过的皮肤都有轻微的颤意,乐羡怔了怔,有些失神:“你还是怕我?”
可她分明连恐吓她都算不上了。
乐羡承认,她以前是很爱吓唬艳霄。
因为她胆子实在是很小,就是那种又怂又勇,硬着头皮非要来跟她作对的蠢蝴蝶,看着她被吓得惊慌而逃,闭上跟她唱反调的嘴时会很有成就感,只是她除了吓唬艳霄也没伤过她。
倒不是不想,而是清楚打不赢。
杀了艳霄,比起打赢艳霄,简直容易太多了。
她毕竟小了艳霄上千岁,修为比不过也在情理之中。
在艳霄陷入灵根局以前,她们没有和睦过,但也没有真正伤害过彼此。
可在发现艳霄真的会愿意为别人而死的时候,乐羡也就逐渐失控了,艳霄怕疼在虫族是人尽皆知的事,爱护族人也是人人皆知的事,她可以接受艳霄为了族人死,但不能接受艳霄为了余暮寒那种人死。
在艳霄乖乖伏在她怀中,任她欺凌的时候,她甚至怀疑过这些年她是不是高估了艳霄的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