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安文的外婆也可以出场……”
解夕朝提醒:“外婆已经八十多了,应该走不了那么远了。”
宣扬卡了一下壳。
“那就让隔壁小卖铺的老板把她推到安文家。”他说,“老板和外婆一直是忘年交,他也知道陶言家里的事。啊!我知道了!他其实和陶言的母亲是青梅竹马……”
他觉得自己灵感乍现,说话语速越来越快,一旁的杜威欲言又止。
这个场景他很熟悉。
过去的无数次,宣扬在拍摄片场一拍脑袋,于是之前的所有被推翻重来。
而在这个过程中,新的支线又一次产生。
有的时候杜威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但他其实是个学渣,宣扬又太会撒娇。所以最终,他们还是按照宣扬的灵光一现来了。
一直到解夕朝上来定了个“按剧本”走的规矩,杜威才恍然意识到,其实一般来说,疯狂改剧本才是不太常见的事。
但即便如此,解夕朝也没有直接否定宣扬的想法。
他安静地听完了对方的念头,然后问他:“真的很想加?”
宣扬猛点头。
解夕朝说:“行。”
他先对着杜威说:“威哥,让大家先去休息,吃个饭吧。”
然后,他看着宣扬蓦然瞪大的眼睛,很平静地说:“你想加的话,我陪你走一遍。”
*
什么叫走一遍?
继续过稿不行,太慢。
他们在房间里坐下来,宣扬讲思路,解夕朝写剧本。
他写东西的速度很快,宣扬说的是平铺直叙,经解夕朝的手写出来的是起承转合。他大概跟宣扬过了一遍稿子,然后带着他去了片场。
他们两个人,摄像都没带,只有一台手机。
春天和煦的风里,解夕朝带着他回到原来的巷子,模拟第一个场景。
他说:“在这里,陶言被安文带回去。他会是什么情绪?”
“我想想。”他自言自语,“他们俩是最好的朋友,他把所有的秘密分享给了安文。但是安文背叛了他。嗯,所以应该是不敢相信吧。”
他说变脸就变脸,上一秒还在温柔地和宣扬讲话,下一秒整个人就入了戏,像是陷入了真正的茫然和不可置信。宣扬看得心脏都在怦怦地跳,忘了自己拿的是手机,对着他眼睛一
眨不眨。
下一个场景,房间。
解夕朝问他:“回安文家,那么他要住哪里?”
他自顾自地答:“应该是和安文一起住。安文不想放他走,其实也是想要照顾他。并不是陶言所以为的背叛。”
他走到安文的房间。
那是一间充满了青春荷尔蒙的房间。
黑白运动风,床边放着篮球和乱七八糟的衣服。
他站在衣服的空隙里,抬起头,看着宣扬:“虽然他们俩回来了,但他们之间必然会有一场争吵。因为他们无法说服对方,这是我们刚刚讨论过的,对吗?”
宣扬动了动唇:“对。”
解夕朝问他:“争吵要到什么程度呢?”
……
就像是树干上疯长的枝桠。
宣扬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体验。
他脑海里的一切被化为具象,在这个下午被别人牵引着,像是提前透支一样实现。但是他知道,解夕朝说的都是对的。
他是他的灵魂伴侣,是他的知音。早在他写出那样的歌的时候他就知道,他们是一样的人。
一样的,受灵感驱使、去往心灵的远方的人。
解夕朝知道他在想什么,知道他每一个荒诞又奇妙的想法。他不用再摸索,不用再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