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向浔揉着手臂,眼角含笑的看着追跑嬉戏的两个女儿,嘴里却一个劲儿的跟郑氏抱怨:“蒽姐儿和苑姐儿可忒能说了!
小的那个,一个劲儿问我商队好不好赚钱,海运能跑多远,军中谋士是不是很风光,不出大营就能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合不合理……这问的,我直头疼。
你说,我怎么可能知晓这许多?
这小家伙一会儿一个想法儿也就算了,偏偏大的那个也喜欢问问题,还对民生庶务感兴趣,一直好奇盛国公府怎么处理庞大族群。
我跟她说了大概,她竟又问起官员俸禄来,还要跟我讨论若是只靠我这个从六品修撰的俸禄能不能保证咏繁苑的开支?!
好家伙,比她妹妹问的犀利多了!”
郑氏听着,掩唇轻笑。
要不是俩闺女嘚啵的他头疼,她这位三郎也不会哄着闺女去圃玩儿呢。
盛向浔甩了甩酸痛的手臂,又开始揉被闺女们吵疼的额头:“自打抱上苑姐儿,我这上臂都健硕许多,前儿翰林院言侍讲搬书甚是艰难,我上去帮忙,单手就将装满书籍的藤箱提了起来。”
“你这话可别让她听到,小心她和你闹。”郑氏虽是打趣丈夫,但是心里也认可小闺女的分量。
因着小闺女格外黏她,她每日里必要亲自抱着这丫头在院子里走个十来圈儿,故而她现在也是很有力气的。
这不,从安和堂步行来此,她都没感觉累。
盛向浔觉得妻子在这件事儿上应该是和他有共同语言的,只是顾虑着小胖丫不好说出来,便默默地握上她的手,给她递过去个“一切尽在不言中”的眼神儿。
郑氏让他逗的直笑。
“苑姐儿瞅着是个机灵的,也爱听她姐姐讲书,可到底还太小,很不必忙着给她启蒙,且让她轻松些,毕竟真要能走科举之路了,日后便是她无心于此,我们也要鞭策她走此通途的。毕竟哪怕只是举人身份,也受用不尽啊!”
盛向浔说笑过后,跟郑氏说起了正经事儿。
“当然,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蒽姐儿。我这些时候认真看了她功课,也仔细考察了她一番。说实话,这孩子资质还要在昕哥儿之上。”
想到这个认知,盛向浔心里燃起了更大的希望。
“只可惜,这孩子仗着听过就会,于学问上很不肯吃苦钻研,这就不对了。她现在不懂事,不懂科考之重,心思不在学习上,浪费了大好的资质,等到日后懂得女子于这世间的艰难,恐是要埋怨伱我的。”
郑氏虽然不满国公府女学的教学质量,但她对蒽姐儿学业的要求也不很严厉,总觉着孩子还小,只要该学的学会了就可,也不需往深处钻研,只要她能什么都知道一点儿就很好了。
不过她此刻见丈夫双眸认真不似玩笑,不禁蹙着娥眉沉吟片刻,走到丈夫身畔与他耳语:“陛下于国子监设女学一事方才通过月余,朝堂民间就此事闹出的风波尚未平息还有余音,短时间内陛下怕是不会再有动作。可是……我看三郎于女子科举之事很是笃定,莫非当真可成?”
盛向浔本就不介意和妻子说朝堂之事,此刻听她询问,便探过头耳语:“国子监女学本就是陛下问路的石子儿,女子出仕恐成定局……届时,朝堂必然科举取才。当然,此事不是一朝一夕能成,不过陛下圣体康健,我们的女儿定有机会。”
郑氏没想到此事真有可能,不禁倒吸口气,心里既惊又喜还带着些许遗憾,半晌才又小声和他说:“要是真能如此,倒是好事儿,可是此途定然布满荆棘,孩子们要是有意出仕,怕是前路艰难!”
盛向浔对此不以为意:“父母之爱子则为其计深远矣,人生在世何处不难?
能走出后院登上高台,总好过拘在四方院中看着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