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守安城的守将?”
哈意箴眯着眼看向前方那个一袭官服的女郎,捋了把耳畔断发。
这缕头发原本束于冠间,就是这个手持长刀的女郎,一把将其砍断!
想到刚刚的情形,哈意箴后怕不已,若非他反应快,当时滚落在地就不是他的头冠,而是他的项上头颅了!
“你就是阿戎那个作乱犯上的可汗?”盛苑长刀竖立,毫不客气的质问。
“作乱犯上?本汗的阿戎和大楚向来平等对视,从无主属之别,而今伐楚,何来作乱犯上之说?况这泱泱中原,自当能者居之!阿戎有意逐鹿争鼎,何错之有?!”哈意箴捋着络腮胡,挥手喝问。
盛苑冷哼一声:“你既然属意中原,自当知晓燕、陈、楚历来是一脉相传,燕高宗时期,阿戎内乱之后,又为托依古国和罕托王朝围攻,当时许多部落难以为继,这其中就有一支名为克洛沿的小部落,迁徙到大楚边陲附近,跟大燕求救,和燕高宗乞活!
哦,对了,燕高宗恩准他入燕生活,还于边陲画了一块儿地,让其部落生存,接到圣旨后,该部落名叫琢琢哈的头领……他当时大概就是站在你现在的位置……激动的双膝跪地,朝着皇都方向,很是感激涕零的给燕高宗叩了十数个头哩!
若本官没记错,他应该就是你的十九世祖宗吧?!哈意箴,你先祖感念燕高宗的恩德,后来离燕返草原后,还曾上疏大燕朝廷,自称为儿汗,称大燕皇帝为父皇!他可还承诺过,说是他的子孙后代,必要永记大燕及中原之恩德,永不犯边!
可结果呢!他的儿子活着时还好,自他嫡孙继承汗位,便立刻做出违背祖宗的决定!然后一代代往下传!本官倒是好奇,诚信是个好品质,可怎么从琢琢哈孙子开始,就一代代的主动屏蔽了对这个好品质的传承?”
“你!你!你欺人太甚!”哈意箴没想到,眼前这个女府尹不仅把他祖宗十九代都给翻了出来,还寻出了这些旧账!当即是又气又怒。
自感受了冒犯的他,双眼阵阵发黑。
“竖子欲寻死耶?!”双眸圆睁的哈意箴一口的牙都要咬碎了,红眼的他怒瞪着盛苑,似乎恨不能把她生吞活剥了。
可惜盛苑好不害怕,反倒抱着双臂,挑衅的冷笑:“是不是寻死,你过来跟本官过上两招不就晓得了?怎地?你不过来,是因为你不想?还是说你不敢?!”
“大汗莫要上当!这女郎是在激您!”
哈意箴怒发冲冠才要冲上去,就让两侧的心腹属下稳稳拽住。
他们指着前方两侧楼阁一扇扇窗口前弯弓以待的学生:“大汗,您若过得前去,只怕就进了他们的射程了!”
哈意箴闻言看了过去,登时,当真气得吐了一口血:“守安欺吾!这钝箭原是本军的!”
蓦地想起之前那场草人借箭,哈意箴的情绪绷不住了。
“大汗!大汗!他们也是虚张声势,咱们大可趁机撤回,他们断然不会追击……”
属下的话为说完,就让哈意箴甩手打断:“你让本汗先退为敬?做梦!”
他悲忿的指着前方:“吾等铁盔铁甲,岂是那等钝箭所能及?他们此举,更说明其背水一战!他们这般声势,不过是黔驴技穷前的高调!不可惧也!”
属下嘴里泛苦,他们根本没想过,一场人数占尽优势的战争,竟然打成这个模样。
哈意箴见他们面露迟疑,无奈的说出之前的猜疑:“你们以为还能退回到守平城么?就在刚刚,本汗安排检查马匹的驯马师回报,说这些马匹似乎之前就中了浅显的毒药,出城数天至今,余毒仍未褪尽。
你们再放眼看看周围的勇士,他们的战力可有往常那般英勇?随军而来的大夫猜测,之前那片药散就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