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盛苑刚要眯眼,就立刻克制住了。
“苑姐儿,可乐意与吾一叙?”盛向涯走下马车,一身素服的他负手看向盛苑。
注意到盛苑目光在他衣袍、腰带上划过,盛向涯轻叹:“你祖父的灵柩已由礼部左右侍郎迎走,先行由护卫军护送回京,吾暂代大军主帅,待各路大军汇合,一同进京复命。待见过圣上,回到盛国公府,吾才是你祖父的长子。”
“大伯既然重任在肩,自然当以公务为重,何以前来守安见小侄?”
盛向涯不意外盛苑的冷淡,他捋着胡须道:“吾即将率军离开边陲,今日本就要翻过洛都山,想到守安城近在咫尺,故而绕了小路过来,和你见一面。”
“近在咫尺。”盛苑轻笑出声,点点头,算是认可了这个说法,又问,“大伯您是成大事者,从来不受感情牵制,今日来此只怕不仅仅是见自家子侄吧?”
盛向涯有些讶异盛苑的平静,他以为会从她眼底看到敌意、漠视、或者……厌恶。
“你倒是……不太像你父亲。”盛向涯看着盛苑那双又圆又亮的眼眸,只觉得和老爷子的眼眸没有一丝相像,可这两双好不一样的眼眸,竟然透着熟悉的气质……冷情。
“爹爹和大伯也不像啊。”
对于盛苑的一语双关,盛向涯不以为意:“你可知,国公府因为你父亲的打杂,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都快要重修了一遍呢!”
“大伯若是想要兴师问罪,当回京都亲自去问爹爹才是。”这事儿盛苑的确不知,不过却也没出乎她的意料。
“此等小事儿,却不值得吾特意来此。”
盛向涯看向京都方向,轻叹说:“只是你父亲的所为,让吾有些好奇,想见见你、问问你。”
“来者是客,大伯远道至此,盛苑不会失礼,但有能答者,知无不言。”
“你这话,吾信。”盛向涯的目光调向盛苑,“想来,你当已晓得吾将你瞒在鼓里之事。
此事,有人怪吾凉薄,有人说吾无情,有人怨吾太狠,有人恨吾自私。
说起来也是因缘巧合,每次吾谋大事,竟然总是无意间伤及于你。只不知,苑姐儿你对吾这个大伯,是怪、是烦、是怨、是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