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园的台上,盛苑、安屿、卢晟三人排排坐着,仰头长叹。
岑三辅的作为,让他们几个对能屈能伸有了更清晰的认知。
“世上厚脸皮的人那么多,为何不能算我一个!”最沉稳的卢晟都忍不住慨叹。
盛苑闻声不禁侧目:“晟哥儿,原来你还有这个追求啊!”
卢晟看看这俩好像没事儿人似的晃着小腿,忽然有种自己成长太快了的感觉。
安屿见他忧色郁郁,以为这是忧虑他们得罪了当朝阁老,将来仕途上会有人给使绊子,故而安慰他说:“不用担忧哒,等咱们进了翰林院,这位说不得都已经退下去了,咱们和他都不曾真有那仇怨,他那点儿人脉还要留给子孙,肯定顾不上咱们。”
“……”卢晟看他劝解的上心,一时之间不知是该告诉他他想多了,还是干脆领情。
盛苑见他为难,忍不住咯咯咯笑起来:“屿哥儿,你想太多了,晟哥儿和你一样,都是有爵位的,哪里在意官职?更何况,他立志从军,岑三辅就是再小心眼,也不好管到军队啊!”
燕、陈、楚三朝,从来不许内阁插手军队具体事务和人事变动,这些都是直接和兵部尚书对接的,而后再由兵部尚书直接对皇帝负责。
安屿让盛苑这样提醒,不由有些赧然,挠挠头红着脸,跟卢晟讪笑:“我刚刚给忘了!”
这样的小事儿,卢晟也不在意,摆摆手。
他们这边儿提到了岑闽舟,岑闽舟那边儿,回到内阁办公的典籍北厅闲坐。
今儿本是他轮休,却忽然现身于此,众人无不纳罕。
岑闽舟清楚此刻不说,之后同僚亦会听说,故而苦笑着摇摇头,将早上的荒唐事说了一番。
现任首辅言远闻言,睁开眼,笑道:“远航向来温和,而今怎么和那三个孩子计较了呢?”
岑闽舟低叹:“下官最近时常烦躁,刚和拙荆绊了几句嘴,出去又见三个穿着书院服的学子闲逛,原以为是哪家学子逃学,这才多说几句……说来也是下官老眼昏,没认出是这三位。”
次辅古程蕴在旁听了微微一笑:“岑大人惜才,只是这方式有些过于粗糙……问清他们名姓,看清他们书院服上的徽章,记清他们年龄容貌身高;届时令人到他们书院通报,自有人更名正言顺教育他们,何苦自己出手?”
岑闽舟赔笑:“的确是下官思虑不周了。”
言远合上奏本,笑眯眯抬头看他:“既然皇上没有计较,远航也不要太在意,今儿你休沐,还是早早回去歇着吧。”
岑闽舟也不反驳,只说缓缓就回。
他们这些上官说得热闹,底下旁听的协办大学士们不禁互相对视。
都盼着快些下值,好去打听打听岑三辅的热闹。
……
岑闽舟走出皇城,嘴里愈发苦涩。
他朝着岑府方向瞟了一眼,有些抵触回去。
“岑大人!”
听到这声呼唤,岑闽舟应激的抖了一抖。
他有心充耳不闻,奈何对方跑得极快,不等他将对方甩掉,对方已经拦在他面前:“岑大人留步啊!”
“关大人。”岑闽舟看着这个都察院有名的六大难缠御史之一的关芪,忍着郁气还礼。
没办法,这人不仅是左都御史,还是他姻亲关家的嫡支。
自从三女执意科考,关家这位在京都任职的郎君,就开始找他麻烦,这次特来唤他,只怕又要刁难。
……
盛苑看着许多年没见过的盛菡,莫名的有些恍惚。
这个堂姐看着好像和以前不大一样了。
“苑姐儿,可乐意移步亭,咱们姊妹叙叙旧啊?”盛菡也没想到这样容易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