竖子只是干呸,可其侮辱之意让他只觉三魂七魄都在冲击着自己的天灵盖儿!
“汝何敢也!”咬着后槽牙,他浑身颤颤,眼光犹若一柄柄飞刀冲着盛苑扔去。
“为何不敢!”安屿见他看盛苑的目光阴冷,登时蹦了过去,挡在盛苑前面,也跟着呸呸呸了好几声,“你吃的穿的用的、养妻儿小妾奴仆的,都是国库所出,慧王妃拳拳善举,你不知沾了多少光!反而端起碗吃肉,放下碗骂娘,你还是个东西?!”
“你!你!你!”
沈怜农于都察院为官数十载,而今身为左副都御史,自是思维敏捷、能言善辩之人,而今却被两个泼皮气得牙齿颤叩难以续言。
“你走开!”盛苑却嫌安屿碍事儿,直接一巴掌给他拨楞开了。
本来想要喝止安屿的景和帝,看着自家侄子让盛苑抽得跟不倒翁似的,登时额角青筋抽抽。
偏这小子还乐滋滋的跟在旁边打气!
简直给他丢脸!
大概是盛苑这巴掌拍得有些震慑力,原本想要声援沈怜农的大臣,见之不由退却。
试问,一个连自己队友都拍飞的人,还能对对手假以颜色?!
若那狗脾气上来,见一个踹一个,那谁受得了?!
且看看!且看看再说!
等到沈御史气晕了,他们自有说辞!
这般想着,朝堂之上的气氛就有些莫名的和谐了。
上面皇上顾不得掺合,中间对奏两方战斗正酣,后方和周围的朝臣揣手看戏,一时之间,竟是比往常上朝还温和些。
盛苑本着宜将剩勇追穷寇的原则,对着对方穷追猛打:“再说你说的慧王妃与民夺利之事!敢问沈大人,你说的民是哪个民,豪商大族那个民啊?!
自从承元年间宝船研发成功,大楚皇家商队,常常能从大海另一头的国家那里,带来不同的工匠技艺,其工艺技巧可取之处繁多。
朝廷工部率众改革研究,并遵皇令将成果传达于四海宇内,欲让百姓掌握。
然朝廷之好意,却让豪商利用,多地出现豪商垄断技艺,庶民百姓唯有在其门下讨生活!
慧王夫妇亦是发现此等事由,愤而纠察,以事实为依据,罢豪商之尊位,还技艺于百姓!
此等振奋人心之举,缘何到了你沈御史的奏本上,就成了诋毁慧王夫妇的证据!
你食君之禄,为朝廷大员,却甘于为豪商傀儡代言,我这个小小的翰林修撰、礼科给事中敢问你一句,你究竟是谁?!
你是谁?!
你是朝廷的左副都御史,陛下的官员;还是豪绅的倒影,是那商贾之流的大官!”
“你你你冤煞我也!”
沈怜农险些一口气没上来,他悲愤的跪在地上,再度朝景和帝叩首:“老臣受诽谤之苦痛矣!”
他却是聪明,晓得盛苑一顶顶大帽子扣得利索,自己纵然反驳,好像也落了下乘,故而干脆现学现卖,按着盛苑的套路言对!
“你等会儿再哭!等会儿你一块儿哭!我还没问完哩!”盛苑对他的哭声无动于衷,反而忽然一改之前的咄咄,竟然很和气的劝对方。
并不想接受劝慰的左副都御史:“……”他这次是真的差点儿没喘过来气儿!
他此刻拼命忍着气,一遍遍告诫自己不能在这儿动粗。
而刚刚差点儿笑出声的景和帝,此刻干脆缓缓合上眼。
“你刚刚要弹劾慧王妃鞭挞官员,且问你可知,遭受鞭挞的官员长官的济慈院、怜幼堂里的老弱何等可怜?
若是朝廷赈济之所,还让人衣不蔽体、食不果腹;老弱病残沦为官员攫取不当之财的工具,且问王法公道何在?!
那等官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