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举人老爷的亲戚,岂是她们这些下贱的人能够高攀的。”王氏说着心里就舒坦了,甚至还鄙夷地斜视着林香芋她们。
围观的乡亲看到莫老头这样分家,都在说:“这莫家两个老的,心都偏得没边了,老大一家那么多口人,愣是一亩好田都不给分,还把人推到山脚下,那间破败的老屋去住,这就是净身出户了啊,也怪不得儿子要跟他们断亲。”
“可不是咋地,莫严平当牛做马地养了这家子二十多年,到头来竟然落到这般田地,要我也要断亲,实在是太让人心寒了。”
“话可不能这么说,百善孝为先,都说父母在不分家,莫老大却硬要分家,本来就不孝顺,如今还要跟父母断绝关系,真是一头养不熟的白眼狼。”
说话的是跟莫老太处得很好的张老太,两个人平日里没少东家长,西家短的数落别人。张老太的儿子张来富,三年前考上童生,两个老太太便自觉高人一等,不把村里人放在眼里。
众人见她开口,齐齐往旁边挪了挪,都不想靠近她,离得最近的冯老太忍不住怼她:“莫老大都孝顺二十多年了,到头来孩子都要被打死了,看大夫的钱都不肯给,要不是一家人,早就该报官处理了,还用得着在这里掰扯。同样是儿子,那两个什么都不用做,就能伸手要钱要粮。我看莫老大就是太孝顺了,才会被欺负,落得今天这样的下场。”
张老太眼睛一瞪,骂道,“老三是秀才,要读书考取功名,难道还要让他下地干活,我看你们就是妒忌人家,有本事你们也养个秀才出来。”
“说得好像你家养出秀才一样,我记得你儿子也才考了个童生,什么时候考上秀才,还不一定呢。”
“考了几年才考出个童生,有什么可炫耀的,真是瞎子坐上席——目中无人。”
听到别人讽刺她,张老太更生气了,正要反驳,又听一人道。
“要说读书考功名,莫老大八岁入学,九岁就考得童生第一名,他才是当之无愧的读书人,也怪莫老头和莫老太太偏心,才让这么好的读书苗子退学回家,赚钱养老二和老三,不然说不定老大这会早就考中举人,当官去了,哪里还用这么辛苦,真是造孽哟!”
张老太不知道自己的话,已经引起众怒,众人纷纷七嘴八舌地骂她,这个老家伙仗着自己的孙子考上童生,就跟莫老太搅和在一起,不把别人放在眼里,好像别人都低她们一等似的。
大家早就看她们不顺眼,两个老太婆整天趾高气扬地,仰着下巴看人,真要是让她们儿子考中举人,当上官老爷,两人还不得上天!
张老太再厉害,一张嘴也敌不过这么多人,气得脸红脖子粗,骂骂咧咧地转身走了。看着张老太婆离去的背影,有人忍不住吐了口唾沫,什么玩意,一个童生了不起啊。
“离了这帮吸血鬼也好,虽然日子苦些,一家人在一起也舒心。”
“谁说不是呢,要是我早就分家了,那还会等到现在。”
“言平,你老屋周围的那片空地,你们可以自己开荒种菜,开多少都算你们的,不用你们出银子买。”里正又道。
林香芋闻言大喜,和丈夫一起向里正道谢,里正朝他们摆摆手,说:“既然你要断亲,我这就陪你上一趟县衙,修改户籍,回头祖谱也要改改,给你们另起一页。”里正道。
“好,多谢里正!芋娘,你也带闺女一起去县里,让大夫给她看看。”莫言平感激地朝他道谢,让妻子带着玖月一起去县里,顺便给玖月治伤。
“不用了,爹,娘,我好了,不用去看大夫。”莫玖月拽住娘亲,死活不肯去县里。
莫言平没办法,只好跟里正两个人,坐上他家的马车,里正的儿子张德才赶车,三个人往县衙而去。
林香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