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飞快地瞥了眼旁边电脑上的项目列表,
“——啊对,超声影像?”
“目前来说没有这个必要吧,”
医生扫了眼前这活蹦乱跳的冤大头,秉着良心诚恳道,
“您看,您也没有发热,也没有咳嗽,我给您开一些消炎的……”
话音未落,郁未就剧烈地咳嗽起来。
“咳咳——\"
他将一只手背抵上额头,“您这么一说,在下确实是有发热的感觉了呢。”
五分钟后,医生面色诡异地看着水银温度计上直飙40℃的红线,又看了眼依旧精神抖擞、面色如常的男人。
郁未很快如愿以偿地得到了一份超声、CT及吊水大礼包。
事情还要从早上说起。
当郁未打开便当,看到被保鲜纸封得严丝合缝整整齐齐的一摞饭团时,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
胡椒多不多,“三重野”还没吃,是怎么知道的呢?
回忆着关门前一瞬间看到的、安室仿佛洞悉了一切的神色,郁未一面沉思一面猛吃,终于在咽下最后一粒米时得出结论:
无论从安全性还是脸面、抑或脸面、以及脸面的角度,安室透,姑且先这么叫他吧——最好别知道自己就是狐狸。
于是,在得知对方今天请了病假要去医院时,郁未灵光一闪,欣然抛却前嫌要求同往。
如果连医院的科学仪器都证明他是人类,那就没什么可怀疑的了吧?
——回忆到这里,郁未拿着一堆从头到脚的体检项目单,甩着尾巴,高高兴兴地交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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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楼栋住院处,某个单人病房里,风见裕也请走了所有的护士,连一直陪在这边的森崎都被支了出去,唯独将安室留在病房内,一副有惊天秘密要告知的神色。
他严肃地沉着一张方脸,张口就是一句:
“三重野那家伙,绝对不是人类啊!”
安室透从早上到现在几乎都没说几句话,满脑子全是各种科学解释:
比如,人和狐狸同时感冒很正常,气温骤降,巧合而已;
比如,他身上还残留着胡椒的味道,刚好被三重野闻到了而已;
比如,风见也吃多了蘑菇粉。
“我亲眼看到那只狐狸变成……什么?蘑菇?”
被安室这么反问时,风见愣了一秒,激动紧张的叙述一下被打断。
他磕巴了一下,有点不好意思道:
“啊,是……我很喜欢那个味道,所以没有按您说的那样立刻扔掉。”
风见的话音越来越小,跟着自己也怀疑起来了。
“是哦,这么说,确实那天早上我还在面碗里加了很多——难道是这个原因吗?是我的幻觉吗??”
安室静静地看着下属那副“老天啊世界观总算回来了”的神色,没有说话,拿起纸杯喝了口水。
能解释得通就好。毕竟,如果狐狸真的是……
“抱歉,降谷先生,是我不够理智——您胸口受伤了吗?”
风见突然紧张道。
从他的视角,上司没扣起来的衬衫领下,靠近胸肌的位置,一抹疑似被重物击打后留下的淤青一闪而过。
那是什么武器啊?好奇怪的形状,八棱梅花锤吗?
而在他这么问出口后,上司突然呛到了一般猛咳,连面上都浮现出不明显的红晕。
风见更紧张了,刚要问候对方是不是也感染了风寒,就听他正色道:
“除了救了你的三重野,你还遇到了哪几个人,有印象吗?”
风见的注意力立刻被转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