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年代,是一个烟火与诗情迸发的年代,开放包容,充满情怀,思想自由,百争艳。
那年姜韦顺利考上曲阜师范历史系。
彼时伤痕文学方兴未艾,学子们闲暇之余为之沉醉,在所以悲伤着你的悲伤的同时,也伤痕着人家的伤痕。
以北岛、舒婷所代表的朦胧诗,使他们见啥啥朦胧,山朦胧、树朦胧、秋虫在呢哝。
姜韦朦胧得近乎于疯癫,发疯似的爱上了诗歌创作,尤其在他一厢情愿地爱上一位中文系的学姐后,情况变得愈发不可收拾。
他甚至和几位学兄学姐用刻蜡板的方式,油印自己的诗集,再寄给那位中文系学姐。
学姐一看,什么鸟玩意。
没有白纱裙随风摇曳,没有前月下你侬我侬、更没有海枯石烂永不变心,纯粹是无病呻吟瞎扯淡。
丫有病吧。
于是这段姐弟恋没来得及接触就特么泄了。
大抵是情伤过重,姜韦自此一蹶不振,在学渣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临近毕业,恋爱没谈成,学习成绩又不咋地,工作分配都成了个问题。
好不容易混上鲁省师范大学图书馆图书管理员,一待就是七年。
荒唐的七年,在上上班,喝喝酒,和朋友们吹牛打屁中度过。
日子仿佛过得不坏,却一眼能望到头。
为了打发寂寞,他写过小说和散文,也写诗,零星地见报,但都是小打小闹,不成气候。
唯一让他感到慰藉的是,图书馆管理员是一份相对轻省的工作。
再加上他习惯性的迟到早退,寂寞之余的大把时间都用在了看书上。
因为喜欢电影,他把图书馆里有的电影剧本几乎全部看了一遍。
什么好莱坞、德国经典影片及毛子和朝鲜的等,他都看得津津有味。
然后他悟了,他找到了人生新的方向。
1993年,他如愿以偿地被bj导演系录取。
96年研究生毕业,一年以后又回到导演系任教。
三年的理论学习,让他懂得导演是怎么回事,自然也渴望有实践的机会。
可现实是残酷的,没有一家制作公司,会将一部片子交给他这样一名新人。
天无绝人之路,上帝关上一扇门,定会为你打开一扇窗。
导演的路子暂时看不到希望,他在写作改编方面的才能却先一步被人发现。
随后《让爱做主》写婚恋,《不要和陌生人说话》写家庭暴力,《沉默的证人》和《迷雾》写属犯罪心理学和心理学。
能编能导的他在圈子里渐渐站稳脚跟,但还不够。
偶然的机会,他接触到一部谍战短篇小说。
“嘟”
响了声喇叭,出租车在海鲜店前缓缓停下。
少顷,从车上下来一儒雅中年男人,瞧着四十来岁,方脸,架着一副老式黑框眼镜,手上拎着黑色公文包。
姜韦抬手轻扶镜框,神情中带有几分冷峻,又瞧了眼火辣辣的太阳,抖了抖衣领,往店里走去。
“姜老师。”不远处传来一声呼唤,声音清朗,听着年纪不大。
他扭头,见路边行道树下站着位个子挺高的小伙,戴着口罩眼镜三件套,正朝他挥手。
身上宽松的白色体恤湿了一片,看起来等了挺长时间。
他眯着眼睛上下打量几眼,迟疑道:“陆远?”
“姜老师,是我。”树下,陆远取下墨镜,顺手擦了擦脑门的汗。
俩人同校,姜韦年长是北电导演系教授,喊他一声老师毫不为过。
姜韦的声音很温和,又略显低沉:“你怎么不在里面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