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费, 你,你……你竟然真的搞封建迷信!”
“费大娘,大娘!嫂子?”
“丧良心呀!”街坊从地上扶起冻的浑身冰凉的费母, “费新力你要干什么?”
“老费你疯了吧, 把老娘和媳妇的命的都快搭里了, 图什么?”
全完了!一股血直冲脑门,费新力白眼一翻, 颓然栽倒。
周主任压下群情激愤:“同志们, 先把人扶进去。”费新力媳妇都开始发烧了,再瘫在冰凉的院里不是办法,这两个女人之后也得被派出所问讯做记录。
随即, 周主任留下十个年轻力壮的后生跟她丈夫看管现场,她自己带着人把费新力架到费家破门板上, 直接往派出所抬:费新力所作所为,性质太恶劣了!
“周主任,我看那财神楼不像新砌的。”旁边人赶忙拉他一下,什么财神楼,瞎秃噜什么。
“那是, 他家西墙上斜玉米秸垛的习惯都不是一年两年,自从我嫁过来就这样!”费家斜对门一个三十多岁的媳妇道,她从前就疑惑过,费家院墙外面就有柴火垛, 干嘛还往西墙上斜玉米秆子,原来后头藏着个这。
费家西边邻居气的脸都红了, 两家共用中间那堵墙,费新力每年春节前都扫墙抹墙,他过意不去, 年前还塞了一块钱过去!
“这都不是事!”有脑子快的就说:“你们可别忘了费新力是干啥的!这十多年,公社卫生所可都是他当家,咱家谁没找他看过病?就问你们这会怕不怕!”
“天爷!这二把刀给咱看的什么病?”
“狗X的,我儿子得的这麻痹症,不会是他给治坏的吧!“有个汉子冲上前就要擂醒费新力问个明白,这病害他们家穷的都要扒房子了,可花了那么些钱,孩子的腿还是畸形了,在他们这土里刨食的人家,一辈子算完了。
谁没得过病,谁家没个病死的亲戚?一时间,大伙儿回想起来,桩桩件件都觉着是费新力害的:“你们看到了吧?他老娘和媳妇那惨样!费新力不是用人命啥的拜大神……不是,弄封建迷信吧?”老年间他们这里有过嫁女给山神的陋习——是一帮子走了歪道的采参人带起来的,他们信这样进山就能有好收获。
此时恰巧吹过一阵凉风,连周主任都悄悄拢了拢衣襟后才安抚道:“请大家相信组织,咱们一定将底子启出来,查个水落石出!”
*
次日一早,费平荣光满面地骑着个崭崭新的飞鸽牌自行车从县里回来了,车后座上坐着带红发卡的常青。
常青害羞似的垂下头,不时用手摸摸挎包,里面有一张奖状似得结婚证:她和费平领证了!
不光领了证,费平还帮她进了县纺织二厂医务室实习,说是实习,之后只要人情用到份,熬过实习期,说转正也就转正了!
公社的土路不平,常青被颠哒的微微蹙眉,心想:这一步算是走对了!乡下有啥啊,就算进了公社卫生院,那能和县城比?
她之前想过举报立功,但费家供的那个黄仙真有邪性,她实在太害怕那东西报复。举报不行,连带着用这威胁费家的打算也行不通,常青那时就反过来想了想,如果她也成了费家人呢,那东西是不是反而得倒过来保佑自己?
于是,后头几天,常青仍旧只管往费平身上使力气——一不做二不休,她舍了面子追到费平住的单人宿舍。
费平在林星火和不咸屯撞得头破血流,他爸还一个劲嫌他没用,早就烦林星火烦的透透的。这事还被多嘴的老乡同事传到了厂里,费平面子上下不来,走在哪儿都觉得同事在说他小话。就在他抬不起头的时候,常青来厂里找他了。
费平堵着一口气,花光了上班后姑姑给的和自己攒的所有工业票,给常青换了个二厂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