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朝上下都对此好奇, 因为北地已足够大,南边富庶,可如今各方割据, 想要彻底收拢, 则又是一场硬仗。
而是否打南边, 也会引起朝中局势变动。
对武将而言,没什么比打仗能更好的建功立业了。
但凡赵义方是个尚存野心的皇帝, 他就不可能放过南边, 但真要是休养生息拖上几年,变数可真是太多了, 谁能清楚他是否会在富贵奢靡的温柔乡里磨去心志?
以往也并非没有先例。
所有人都抬脖子等着看, 崔舒若却觉得打南边的可能性很大。
不论是提拔安抚世家, 还是费力气与南边的罗良郡主交好,甚至是崔舒若不知道的地方, 谁说的清楚皇帝都做了哪些准备?
若要清楚接下来皇帝会怎么选择,只需看他如何封赏诸将。
但皇帝接下来的举动,却让众人都摸不着头脑,弄不清他究竟想做什么。
有功者自然是赏, 尤其是武将,可皇帝赏得中规中矩, 大多只是赐了金银钱帛, 晋品阶的少,封爵位的自然更少。武将们浴血奋战回来,说不失望自然是假的。
倒是前面被皇帝安插官职的士族子弟们,又好几个都被厚赏。尤其是夏贵妃的弟弟,原本是个七品的小官,粮草押运调度有他的一份, 结果这一回却被一口气升为从四品。
四品是多少文官武将到死都跨越不过去的坎,一品二品大多是加封的虚职,三品就已经是实权里的高位了,从四品,又是刚及冠不久的年纪,旁人都能骂一句黄口小儿。简直不公极了,不仅是夏贵妃的弟弟,还有不少没怎么费力就平白升官加爵的。
倘若大家都一样,赏得薄些也就罢了,怎么那几个小白脸没出力反而有功?
不患寡而患不均。
武将团体因此颇有非议,尤其是跟着赵巍衡出生入死的那几个人,最是不平。鲁丘直几人甚至常常在酒肆聚集,久喝多了人也跟着狂妄起来,特别是鲁丘直,本就是混不吝的人,竟然还敢在酒后大骂皇帝,说皇帝刻薄寡恩,赏罚不分,这还是美化过的,当场所言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总不能指望一个曾混过江湖的好汉酒后骂人还要如同文人一般,慢慢悠悠的做篇赋,写首诗吧?
不仅如此,因为夏贵妃的弟弟是粮草督运的小官,崔舒若才是真正筹措粮草,负责大军后勤补给的人,于是鲁丘直还顺口提了一句,“娘姥姥的,姓夏的算什么东西,毛都没长齐也配越过老子。真要说运粮有功,那也是衡阳公主的功劳,要是衡阳公主受赏,我老鲁屁话不敢有一句,他姓夏的凭什么?”
一旁的人还在给鲁丘直倒酒,自从崔舒若献出提纯酒的法子以后,那些高度酒不仅被用在军营,有一些也被高价售出,达官贵人争相买入。
鲁丘直他们今日喝的就是提纯过的粮食酒,不及军营的烈性,但也不似以往那些喝起来跟水没两样的酒,一个个都上头了,不少都口不择言起来。
但大多数还是保持最后的理智,记得有些话说出来脑袋大抵不能继续待在脖颈上了。
于是其中一人拦了拦,“鲁兄,这话可不敢说,隔墙有耳!”
这话不说出来也就罢了,说了才叫人头疼。好几个人都清醒了不少,觉得四周可疑,毕竟是酒肆,旁边就用草帘隔着,也不能隔音。
方脸的汉子挪了挪脖子,示意跟着过去瞧瞧,两人收住脚声,一步步挪过去,和做贼似的,而后猛地掀开草帘,旁边的桌子哪还有人,只剩下没喝完的残酒。
“没事,没人不是。”说这话的汉子还没笑出声,脑袋就被人用手一打,“你蠢不蠢,真要是没人,酒才喝几口人就跑了,菜可是才刚上的呢!”
这下几个人算是重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