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阿蒙皱眉,明明是她无理取闹,倒怪他欺负她,他欺负她什么了?
想到这,便站起来粗声粗气道:“不知道高某怎么欺负姑娘了,如果因为上山抱了姑娘的事,那就请姑娘责罚!”
云清华又羞又急,怎么他可以说自己来这里溜达不合礼数可以,那她说他抱了自己不合礼数就不成了?还那样恶狠狠地瞪她,说话还这样难听。她即便是家里不受宠的庶女,到底是官宦世家的小姐,何时受过这样的气?
倘若家里的奴才给她气受,她大可惩治一顿,但是高阿蒙是江湖中人,是齐云逸请来的护卫,她又有什么身份惩治他?他刚才那一跪,显然就是打她的脸,让人都觉得她云清华是大小姐,将一个江湖义士当奴才。
想着想着泪水扑簌簌而下,嘴里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只能不断重复:“高阿蒙,你欺负我……”
高阿蒙被她哭得有些头疼,看看四周,幸好没人,不然真得被人认为他对这个娇滴滴的大小姐有什么非分之想,还欺负了她。
况且云清华哭起来,不同于别人涕泪横流,而是眼中蓄满泪水,大颗大颗往下落,比笑起来还多了几分楚楚可怜的美。
他孑然一身行走江湖,只顾行侠仗义,快意人生,哪里跟富家小姐打过交道,眼看惹恼了她,便挠着头不断作揖:“三姑娘,你好好说话,别哭,高某都说了,你若是责罚,我绝不皱眉。”
云清华正气恼着,看他态度软了下来,又不知所措的样子,不觉有些好笑,只是哭得急了,一时半会儿止不住抽泣。
高阿蒙便拿起剑道:“你若不解气,拿剑砍了我的右手。”
云清华顿时花容失色,抽噎着道:“你不用拿剑唬我,当真以为我不敢么?只是这样一来,难免让人唾弃我,刁蛮任性,不知好歹。”
高阿蒙一个粗豪的汉子急得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摇着头解释:“我不是唬你,我是……唉,我也不懂你哭得这样厉害,又没惩治的法子,我替你想了,你又……”
云清华跺脚:“刚才,你们在屋里说的那些话,我都听见了,他们说你,说你……你说怎么办?”
高阿蒙一愣,有些不自然地低了头,而后又抬眸,沉沉道:“高某对姑娘绝无非分之想,那些浑话更加不必放在心上,谁玷污了姑娘的名声,我就替姑娘杀了他。”
云清华气结:“怎么随意杀人?他们又没当真出去胡说。”
高阿蒙无奈,良久才道:“不如我带姑娘去蓬莱阁找公子,让公子处置。”
云清华又涌出更多眼泪:“你搬出姐姐来压我,我就怕了?你倒不如直接杀了我,更省事些。”
高阿蒙:“姑娘,你处处得理不饶人,高某实在是没有办法,如若不是公子交代的事还没完成,高某便舍了一条命还给你。”
云清华一时心灰意冷,他始终没有承认对她有一丝的好感,便渐渐止了哭泣道:“谁要你的命来?我左不过是想过来谢谢你,你便说我不合礼数,若是这样,这些日子又何必处处照拂我?我难道是不知感恩的小人?”
高阿蒙立在那里,一颗三十年来都没躁动过的心,隐隐有些难以控制。
她原来是过来谢他的,那为什么一开始不说呢?只说自己是四处走走,一个小姑娘,长得如花似玉,在这山贼窝里四处走,岂不危险?怎么提醒她一句,反而惹恼了她?
她说着自己更不知礼数,可其实她好像并没有责怪的意思,反而有些娇嗔。
“高阿蒙,你欺负我……”这句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委委屈屈,像一只毛毛草,在他心里扫过,痒痒的。
高阿蒙不敢细想,他是个粗豪的江湖人不假,可这么多年也是大胆心细走过来的,他并非完全不开窍,他只是不敢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