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宾本就是镇定的人,这一年跟着太孙,跟着齐云逸,更早非侯府时那个下人的眼光,他虽急,却并不慌张,只说宫里出了事,来到窗外眼见屋内站满了人,当即就住了口。
齐云逸看他表情,知道不是小事,脸上也是一肃,想也没想,抬手止住李文宾的脚步,自己从窗口跳了出去。
呼延靖下意识跟了两步,忽又停住,便见齐云逸转过了身,朝他冷笑道:“靖哥哥,这称呼果然好听又受用,左右有人比我名正言顺去喊,又是青梅竹马,又是义兄义妹,你便好好去吧。他日咱们再相见,说不定就是战场之上。”
呼延靖只觉得她的每一个字都如一把尖刀,专门在他心中最软的地方扎,他每听一句,心便狠狠收缩一次。
可过了会儿,五内俱焚之中,却忽而咂摸出一丝丝甜味:这是她第一次称他靖哥哥,虽然是讽刺,却似乎有些吃味儿,她是吃醋了么?
在这段关系之中,向来是齐云逸为主导,呼延靖像个见不得光的,从前莫名吃李文宾的醋,后来又吃皇太孙的醋,如今谁的醋也不吃了,却也难免因为自己无名无分而暗自心伤。可齐云逸从来不会为他吃什么醋,她向来是洒脱的,有他没他都一样的。
但是,刚才彭沁芳喊了一句靖哥哥,她便吃醋了,她明知道自己对沁芳并无一丝情意,却还是冷嘲热讽一番,不恰恰说明了靖哥哥三字在她心中是他们二人的专属么?
念及此,呼延靖的心再次软了下来,她到底是爱他的。于是他追出去,抓住齐云逸的胳膊,定定地看着她道:“你跟我说过,并不稀罕皇后之位,也不是为了权势,我也答应过你,交了兵权就陪在你身边,这些难道都不作数了么?”
“我回去,只是为了确定义父是否平安,之后部署要如何安排,我要还了他的养育栽培之恩,不是要与你作对。”
“你回京要万事小心,以你如今之势,顾燕衡未免不把你视作眼中钉,要小心他的暗算。”
齐云逸怔怔听着,他从来不是话多的人,这会儿一连说了许多,显然是怕自己当真弃他而去。
她心中一酸,刚才也不知道是为什么,看他那样为了彭沁芳而要杀杨妈妈,就想狠狠伤他一下,话一出口,其实也有些后悔,呼延靖多么渴望真心,她不是不知道。
她忍了泪,伸过头去用只有他们二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对不起,我不该拿话伤你。”
呼延靖身体微微有些发抖,他很想让她再抱抱他,可是却不能,想了想,也笑道:“万一不成事,咱们还有东南西北上百座山寨可跑,无论哪座山,只要我能上得去,就能为你挣一个容身之处。”
齐云逸笑着笑着就把眼泪笑了出来,点点头:“再见!靖哥哥!”
说完再也不回头,跟着李文宾去了结义楼,云清华跟杨妈妈也快步跟了过去。
呼延靖呆呆看了半晌,终于回身朝沁芳道:“走吧。”
彭沁芳理好仪容,跟在他的身后,心中仅存的一点希望也没有了,她知道无论如何,呼延靖都不会再多看她一眼。
来到结义楼,高阿蒙和花逢秋正在商议事情,见云清华和杨妈妈紧随在齐云逸的身后,便吩咐其他人下去,将他们迎进来。
齐云逸早已收敛了情绪,坐在上首,朝李文宾点点头问道:“出了什么事?”
李文宾将手上的密函递给她,看了看高阿蒙和花逢秋。
齐云逸展开看了看,是密文,而李文宾大概已经破译出来意思,便道:“现在京城的状况,恐怕不是我们能掌控的了,你先说什么事。花大哥和高大哥都是自己人,不会避讳他们。”
李文宾便一脸凝重道:“皇上驾崩了!”
饶是花逢秋和高阿蒙不问朝中之事的人,也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