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念禾在苏昀承家住下了。
依旧很无聊。
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好像全世界都太平了。
别说大事,就连个鸡毛蒜皮的小事都没有。
林念禾最初还以为自己在苏昀承家中长住会引来大院里其他人的闲言碎语,她都做好舌战群婶的准备了,结果他们非但没说自己什么,反倒一个个拉着她的手,轮番说她太不容易了、是个好同志。
林念禾都不知道自己不容易在哪儿。
她茫然了三天,还是孙勃的外甥女张采薇告诉了她真相——
“念禾,你不知道,你一来大院,苏团的脾气好了不知道多少,大家都特别感谢你……之前老参谋的孙女都被他吓哭……”
张采薇的话只说了一半就跑了,因为苏昀承回家了。
广交会上
林念禾:“……”
他说不认识,那大概率是真记不得;
但他说自己没把人姑娘怎么着,那一定是把人气得半死他却不自知。
苏昀承:“随便穿,没人敢说你。”
林念禾看了眼手表,快十一点了,她摇头:“不饿,你等下,我洗把脸。”
林念禾的眼睛瞬间亮了,腾地一下子从沙发上弹起来:“去去去!我去!”
“站在这里就感觉自己特别渺小。”林念禾轻声说,“我想不出前辈们是怎么靠双手把这里开垦出来的。”
拿什么填?
除了大雪封山那几个月,孙亚菲几乎每个月就要往十里大队寄点儿东西,她的那点儿工资,有一大半都在了十里大队。
漫无边际的麦田随风跳跃,翻起阵阵麦浪,远处的白桦林身姿挺拔,守卫着这方广袤天地。
她刚要问苏昀承晚上吃什么,苏昀承便说:“念禾,我得去一趟北大荒兵团,你跟我一起去吗?”
兵团的知青也是统一着装,他们正巧下工,列着队、拿着农具往回走。
说来也巧,林念禾买东西的时候刚好碰到了老参谋的小孙女陈青,她今年十九,在文工团工作。
苏昀承此来仍是为了张建和施成坤的案子,他查到有几个兵团知青家中也与他们二人有些关系,便过来了解情况。
林念禾憋着笑,打算等明天苏昀承走了再去找张采薇吃瓜。
可她现在就像在后世的学校门前帮别人接孩子的家长,看着一大群服装统一的孩子,只有一种感觉——认不出,完全认不出。
不过她也没买太多东西,以免让孙亚菲觉得人情沉重。
他都这么说了,林念禾也没什么不放心的了,挑出相对更低调的几套衣服放进箱子就睡了。
他们中有复员士兵,有知青,有干部,有谁的祖辈,也有谁的儿女……
“嗯……我们快到了?”林念禾看着窗外的景,颇为震撼。
“开车去。”
她越收拾越心慌——她这次来省城带的衣服基本都是去春交会时穿的裙装,在大院里没人会说她,在省城也有不少姑娘穿布拉吉,可去兵团的话,这些衣服就显得突兀了。
林念禾紧张兮兮的把苏昀承拽到自己的卧室,指着一床的裙子问:“昀承哥,我带的这些衣服不行吧?”
幸亏苏昀承没把门挡住,不然张采薇得翻窗户跑。
林念禾:“……”
苏团造过什么孽,问他是不可能得到结果的,他自觉自己没造过任何孽。
苏昀承脱衣服的手顿住:“谁?我不认识,我没把她怎么样。”
在与姑娘有关的事情上,林念禾对苏昀承那张平淡的嘴向来只信一半。
李大和每次接到包裹都得打电话过去骂她一顿,孙亚菲每次都老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