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喝上一碗现挤的马奶。
马奶是啥滋味?有实在好奇的人掏钱买了马奶,热腾腾地吞到肚子里,旁边的人询问他好不好喝。
他砸吧砸吧嘴:“有点甜,有点腥,不难喝。”
“你要喝吗?”贺岱岳手上拿着五分钱,大有褚归一点头他立马递出去的架势。
“你要喝你买,我不喝。”褚归不确定那人说的有点腥是多腥,若超过牛奶的腥味,他是无法下咽的。
知褚归莫若贺岱岳,他拿着钱靠近卖马人:“来一碗马奶,麻烦你给我换个没用过的干净碗。”
贺岱岳端着马奶先尝了一口,细细品了品,接着递给褚归:“试试?”
褚归下意识把嘴凑到碗边,刚要喝,注意到王成才等人的视线,连忙抬手接了碗,故作镇定地喝了一口,勉强能接受。
贺岱岳把剩下的卖奶喝完,卖马人冲后面买马奶的人摇摇手:“马奶没了,有想买小马驹的吗?”
马是县城的砖瓦厂养的,作为平日的运输工具,县城许多地方尚未同车,养马比较实用。卖马人介绍了一通,依旧无人问津,在农村人眼里养马远不如养牛,养牛能耕田,而养马几乎帮不上啥忙。
卖马人对这个结果毫不意外,他瞅了瞅日头,留下一句要买马的可以去砖瓦厂找他,然后拉着缰绳往马背上一翻,小马驹听话地跟在母马后面,甩着长长的尾巴踢踢踏踏地走了。
他上马的一手像在表演杂技,大伙捧场地发出喝彩声,杨朗羡慕地看着他的背影:“如果我有一匹马,从村里到公社岂不一小时轻轻松松跑个来回。”
“你做梦呢,没听见他说一匹小马驹低了一百不卖吗?”王成才浇了杨朗一瓢冷水,花一百买匹马,疯啦。
“我想想而已。”杨朗叹口气,别说他没一百块,即便他有,也绝不可能买的,除非他脑袋被驴踢了。他敢花一百买马,他爸敢把他往死里打。
集市开始散了,逛够了的五人心满意足地准备回家,走快点兴许能赶上家里的午饭。
“你们先回,我上我舅家一趟。”贺岱岳拿出箩筐里给两个舅舅家预备的礼物,其他的请贺代光帮他带回去。
“行。”贺代光一口应下,往前走了几步,“褚医生不和我们一块吗?”
“不了,
我跟岱岳一道。”褚归自然接话,
贺代光哦一声,压根没觉得褚归跟贺岱岳去潘舅舅家有何不妥。
两人在公社吃了午饭,褚归成了公社的名人,吃饭过程中不断有人打招呼,搞得他差点想去卫生所蹭饭了。
得亏饭馆是交了钱再吃饭,不然他们估计得争着请客,迫于大伙儿的热情,褚归硬着头皮装他赶时间,几口刨完饭溜了,速度之快,几乎甩下了贺岱岳。
潘大舅和潘二舅出门弄木材了,两个舅妈跟贺岱岳的几个表侄表侄女在家,贺岱岳备了两份礼,因为是请二舅妈做衣服,所以二舅妈那份里面多了一块布。潘中菊和二舅妈的身形相似,乡下人做衣服不讲究量体裁衣,大差不差就行了。
大舅妈抓了糖分给几个闹腾的孩子,教他们称唤岱岳表叔。小孩们基本上是在贺岱岳入伍前后出生的,对贺岱岳十分陌生,他们捏着贺岱岳买的糖,错落地唤了声表叔。
在大舅妈家略微坐了坐,贺岱岳便提了告辞,理由非常充分,潘中菊一个人在家,他出来大半天了,该回去了。
铁蛋奶奶在贺岱岳家陪着潘中菊,她儿子儿媳多,无需操持家务,论照看潘中菊的人选,她比大伯娘合适。
“真是再没比岱岳孝顺出息的孩子了。”铁蛋奶奶端了一簸箕的大蒜头,过几日白露、秋分接踵而至,陆续要种植冬天吃的葱蒜等作物了,她挑大瓣的蒜做种,小瓣的炒菜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