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酌不答:“下车吧。”
裁缝店是家老店, 两间门半的房子,木质的屋子。
里面燃着檀香,衣架靠着墙, 摆着各色布料,是闻酌费了功夫才打听到的。
他穿衣吃饭都不讲究, 但却想把能找到的、最好的给都顾明月。
半生潦草, 他极少为自己应承什么。
唯有养月亮这件事, 他是当成了对自己的奖励,发自内心的高兴。
“看看有什么喜欢料子?”
这是家专做旗袍的店, 门口摆着的模特身上穿的都是特色旗袍。
顾明月揪了下闻先生抱在胳膊上的外套,怪不得非得拿个衣服。
明知道这做不成裤子。
#心怀鬼胎的弟弟#
但顾明月还真没来过这种旗袍店。
费工夫,没时间门。
她是个很功利的人,付出便一定要看到结果,根本不可能有时间门等个它慢慢展现效果。
更不会花太多的时间门和金钱投入到一件不怎么划算的衣服里,没有logo, 也不是时尚杂志的新款,引不起注目, 现不了身份。
顾明月之前是不可能会接受。
但现在, 她在心里算了下日子。
离三个月好像也没几天了。
顾明月眼神飘忽:“那看看吧。”
——
定旗袍后, 没两天, 江市就进入了雨周。
秋季本就多雨,顾明月工地上的活现在都是干两天停一天。
安全方面, 她抓的很紧。
“明月, 你是不是太紧张了?”许若兰闲着没事, 中午常跟顾明月一起吃饭。
十次找九次都是在工地堵到顾明月。
“不是。”顾明月翻着这两天的《江市日报》,上面已经连续几天都浓墨重彩地报道着江市第一次做跨河大桥。
她很是诚实:“我是怕了。”
“怕什么?工人出事?”许若兰不知米贵道,“不会的, 他们都是经过训练的。”
反正,她是没听说过工地出过什么事。
许胜也不会让这些事入她的耳,她被保护的太好了。
顾明月看向简易办公室的窗外,里面混着不少笨手笨脚的工人。
一看都是初次来的。
搅水泥、爬梯子、运石砖......日常工作有时候连个安全帽都不带。
“一半一半。”
二三十年后,互联网发达,媒介传播迅速,人命比现在值钱多了。
顾明月是个逐利的商人,但本质上也是个受过相对成熟地城市文明浸染的社会人。
没什么良心,但不黑心。
许若兰没听明白:“嗯?一半一半,那另一半是什么?”
除了工人安全,还有什么需要担心的吗?
顾明月把报纸折起来放在办公桌最显眼的地方,转头看向她:“欺上瞒下,阳奉阴违。”
九几年零零年,各种的“豆腐渣”工程层出不穷。
顾明月不敢掉以轻心。
“工程做出来就跟豆腐渣一样,三五年就倒。一旦出事,多是严查,一抹到底。”
到时候别说生意,光是赔出去的钱估计都得砸锅卖铁,也不一定能还上。
顾明月在做自己的项目书的时候都会有个预设风险的模块,罗列着近几年类似项目的风险因子,外加一些她能想到的时代特性。
她站在窗户边,最后看了眼正聚在阴凉处吃饭聊天的工人。
简易的板子房,没有遮阳的窗沿,阳光直直地打在她眉眼上。
那个刹那,她像是看到了之前的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