忧心难眠、忍着责骂、强行掰回。
顾大宝不值得,顾家那群人就更不配了。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顾明月只想把自己的生活经营好。
间或有时,做点力所能及的社会贡献。
比如上个月,她愿意从公司账户上给丁祎划走一笔钱,用于建立补贴式的私人养老院。
生意还没盈利,每个月都会有一笔固定拨款。
但那样的事,就像行至长长的人生路而随手播撒下的种子。你只管做,静等来年春风拂面,杨柳岸,繁花点点。
顾明月带着利欲做了,算不上后悔,但终究目的不纯,也当不起一句称赞。
所幸,她也不曾求千古,只想沾些沿途芬芳。
#愉悦自己#
但这就能说明她心好?
善良吗?
顾明月被自己逗笑,摇了摇头,拿着隔垫把汤端了出去。
只是觉得人有时候也太奇怪了。
总想万物定性,千篇一律。可世人擅假装,哪有这么多的千人一面。
人性本就是复杂多变。
能堂正走在骄阳下,心思坚定;无负于法,无愧于心,已是难得。
何必再日日苛责,处处束缚。
顾明月一贯善于自我宽宥,极少按照世人的常规借以勉强自己。
也就不会为顾大宝再多费神。
不值当,也没必要。
就他那个兴头劲儿,顾家的安稳日子她敢打包票,就也快到头了。
人的一生从不怕做错选择,但就怕认识了不该认识的人,碰了不敢碰的东西。偏着自己还沾沾自喜,自以为是。
——
彭姨晚上不在家里住,顾明月跟她一起下楼,沿着小路,把她往前送了大半程。
“快回去吧,这天都黑了。”彭姨心疼她,坚决地不让她再往前走,“怀着孩子呢,可别着了凉。”
生过一次病,顾明月自己都老实了。
听劝地不动了,而是看着彭姨慢慢往前走。
傍晚的时候刚落了阵雨,她也是怕彭姨走小路的时候摔着了。
一再地往前送出来有路灯的地方,直到看不见彭姨的身影了,她才转身往家里走。
临江的房子还没装修完,年头肯定是住不了。
他们现在屋子也小,还不隔音。
别说彭姨不自在,就是他们自己本身都爱闹,也不方便。
思来想去,顾明月就起了租房的念头。
“滴—”
她刚走到家属院门口,就听见一声车笛。
回头就看有辆车靠边停着,车牌号相当熟悉。
“冷不冷?”
闻酌也是刚把车停好,见着自家媳妇了,钥匙都没来得及拔,透过车窗看她。
“不冷。”顾明月绕到驾驶门边等他。
江市这两天有点降温,顾明月都裹了件大风衣。
闻酌却还是件深色长袖,袖子都折起一半,拿着钥匙下车,又从后备箱又抱出两箱水果。
“买的什么?”顾明月凑近看。
“柚子。”他身上脏,躲了下,“拉煤渣回来的时候遇见的。明天彭姨走的时候,你让她带走箱。”
彭姨照顾他们是真用了心,一天几趟的跑。
也是辛苦。
闻酌跟她都承这份情。
“行。”顾明月踩着他影子上楼,也顺道说起来自己打算,“再过个月就冬天了,天黑得早还冷。彭姨再这样一天几次的来回也不方便。我想着给彭姨就近租个房子,咱们也好照顾。”
彭叔走得早,除了个时不时上门打秋风的杨淑静,家里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