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时候,肯定有怨恨过,喝醉酒的时候也会觉得自己生来不详,活着就是为了经历一次又一次地抛弃。
所以,他鲜少愿意回忆这些。
可真当过了数年,才发觉记忆里的鸿沟,不过尔尔。
闻酌侧头看她,轻笑了声。
“赌吗?”
顾明月眨巴了下眼,眼里闪过情绪,欣然应允:“好啊,什么彩头?”
闻酌单手握方向盘上端,流利的转弯,语气如常,浅带笑意。
“听你的。”
“一件事。”
顾明月正愁不知道怎么跟闻酌说自己要出差的事,眼睛里都是不安分的狡黠,安全带都要绑不住她。
“不许反悔。”她振振有词。
闻酌越发稀罕她的小样子,像逗小朋友,声音都带着溢出来的柔意。
“成。”
顾明月轻捏了下自己耳垂。
#闻弟弟,越来越会了#
——
他们到家的时候,彭姨刚把饭端上来。
两人都是能沉住性子的人,吃饭前硬是一句题外话都没外说。
甚至,顾明月还能照常给彭姨吹彩虹屁,惹得彭姨吃完饭脸上都还带着笑。
饭后,顾明月隔着客厅与厨房的窗户,看闻酌在厨房刷碗,估摸着时间,开始引话题。
“姨,你一会儿有事吗?”
“没事啊,咋地了?”彭姨拿着抹布正擦桌子,还以为他们有什么事了,“是不是有什么需要我给你们跑腿的?”
“不是。”顾明月自诩讲公平,轻咳一声,提醒闻先生。
闻酌侧对着她们,肩背松弛,哼笑一声,游刃有余地洗刷碗筷。
小区老旧,不供热水,家里洗刷都是他包全。他手糙有劲,干活也快,用不着顾明月干这些。
没娶媳妇之前,他一个人也是这样活的。
总不能娶个媳妇就把自我抬高,把自己给供起来了。
不是那样的人。
顾明月见他神情放松,莫名地带了分紧张。
这种感觉有点像夏天烧烤摊上玩的那把骰盅。没掀盖前,就已心不定——
犯了做生意的大忌。
“那是什么?”彭姨催她开口,很是担忧。
话说一半的,最吊人心。
“是我跟闻酌想给您另租个房子。”
顾明月脑子微转,突出强调,换了种说法,“这眼看着就入冬,往后天就黑的早了。您每天还这样几趟的跑,我们放心不下您。要再遇见个下雪天,雪天路滑的,您来返也不方便。我们也都提着心。。”
她刻意在语句中放大自己跟闻酌。
“我有什么可让你们提心的?”彭姨如她所想的开口,甚至都还开始摆手,“你们两就是想的太多,也不想想租个房子得多少钱?都是要当爹妈的人了,也不知道省着点花。这孩子……”
一提到孩子,彭姨就刹不住车,顾明月轻松口气。
她隔着窗户朝闻酌看去,眼里微微带了些得意。
说话可是个艺术活。。
闻先生还有的要学。
闻酌失笑。
近两年,还真没见过几个敢在他面前玩小动作的,唯一个她。
明目张胆,接二连三。
跟月亮打赌,闻酌没想赢过。
但总会忍住想招她。
“姨,再过段时间,孩子月份就大了,”他随意把纸巾握成球,走出来,手搭在顾明月椅子后面,轻描淡写地补充,“我们两都没经验。”
闻酌往下递了个台阶,看向彭姨。
彭姨顺着就下来了,推辞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