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栩然立刻起身,有些纠结想问清楚,最后还是保留了那种朦胧感,急急忙忙对着镜子补了个淡妆。
对着镜子看。
应该还行。
看着状态也挺好。
敲门声响起的时候。
程栩然心脏扑通扑通,走过去开门,她眼角点了一颗泪钻,漂亮的不可思议。
眼睫盈盈间,整个星河尽在眼中。
“宋砚清……”
赌一把,赌什么?
门外的人微怔。
只是他低下头,脸色微有些淡漠,那种眉梢微蹙间的不耐,很清晰地被程栩然捕捉到。
跌入谷底。
和那日医院里光鲜亮丽的职业外表,有些许不同。
身上应该是刚喷了香水,幽香弥漫,像玫瑰的味道。
马路没有其他人,很清冷荒芜,男人穿着一身黑衬衫,身骨挺拔优越,低头点了根烟,拢火。
她妆化的很漂亮,潋滟秋水,心动一方。
程栩然接过来,等待他道别,没有再询问的意思。
然而在他抬头的那一秒,那抹浅淡的不耐顿住。
她尽力平衡失落感,语气还是泄露了几分冷淡:“你好,请问你是?”
原来如此——看来这位旧事陆女士口中夸出来最近回国的儿子了。
心脏高高跳起,又跳下去。
当然,可能三个月后就不是了。
“谢谢啊。”陆女士人还不错,偶尔会送一些东西过来,“那你?”
程栩然看清那张脸,愣了片刻,脸上的表情在几秒间重新归于平静。
咔嗒一声,幽蓝色的火苗映出长长的睫毛,鼻梁线条分外干净挺拔。
过了最初那几秒惊讶,秦嘉哲无波无澜移开目光,微点头:“先走了。”
她没认出来。
秦嘉哲往楼下走,在小区外,看到一辆停靠在路边的黑色劳斯莱斯,沉在深夜里,车牌连7,拉风又贵气。
月色如水,洒在他的肩头,发梢镀成浅浅的白金色,耀着他的轮廓,模糊又深刻。
只觉背影清贵又高不可攀。
陆女士,程栩然的房东。
如果不是顺路,即使陆女士在家里一哭二闹三上吊,秦嘉哲也不会特意过来。
烟雾萦过指骨缱绻。
“陆女士是我的母亲。”
黑衬衫衣摆被风吹的鼓起。
程栩然并不认识他,提醒:“这里是1401,你敲错门了。”
车门从里打开,一个年轻男人背对着他,看不清脸,从驾驶座走出来,单手随意甩上车门。
精英海归博士,又带着几分有教养又距离的清冷绅士感。
门外站着的是个年轻的男人,身高腿长,蛮禁欲,一张脸很是英俊,给人的感觉就像是——
“不是。”秦嘉哲眼神淡漠,将东西递出去,“这是陆女士让我带给你的,特产。”
清狂,矜贵,冷漠难驯。
“啪——”
在对方香烟抵着唇畔徐徐吐出一口烟雾的时候,白雾缭绕画质模糊,他抬起头,两个人的目光有一瞬不偏不倚的相交。
“再见。”程栩然说。
氛围感,无声胜有声,孤独,寂寞,随性,蛊惑。
很有质感与故事性。
很快同样冷漠地收回。
秦嘉哲弯腰上了车,指尖倦怠按了按眉心,忽而想起刚刚程栩然来开门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