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少尹不死心,问:“那个房客是什么身份?他的证词可信度有多高?”
不排除那个房客自己就是凶犯,或者是凶犯的同伙,故意说出这样的话来混淆他们的判断。
屈郎君听明白了姚少尹的话,道:“那个房客……应是与案子无关,他是一个商人,常年在外经商,这次只是恰巧路过西京,才在西京留宿了一晚,他主要是在南边经商,偶尔回老家才会经过西京。”
这般听起来,这个房客确实没什么可疑的地方。
姚少尹向屈郎君要了那个房客的名字,唤来一个衙役让他去查查这个人的底细,便转向徐静道:“徐娘子,这个案子还要查下去吗?”
徐静静默片刻,看向那屈郎君道:“那个商人除了说吴嫂子掉下去时,屋顶上没有旁的人,可还有说别的话?”
屈郎君一愣,想了一会儿道:“说起来,他还说过,我阿娘掉下来的姿势有些怪……她不是直直地跳下来的,而是……而是滚下来的……”
滚下来的?
众人一怔,徐静紧接着问:“你的意思是,吴嫂子是躺在屋顶上滚下来的?”
“对。”
屈郎君点了点头,看他的神情,显然没觉得这种说法有什么奇怪之处,“也许是我阿娘在屋顶上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滚下来了罢,毕竟那屋顶还是很斜的,更别提上面还有积雪,并不好走,人在心神不宁的时候还是很容易摔倒的,府衙的人也这样觉得……”
徐静没有继续与他探讨这个问题,又问:“那你阿娘是怎么爬到屋顶上的?”
“那个屋顶旁有一棵长得很高的梧桐树,那棵树有几根比较粗的枝丫刚好伸到了屋顶上,我阿娘的脚印就是从其中一根枝丫下面开始出现的,她只有可能是爬树上去的。”
“你阿娘会爬树吗?”
“我、我是没见过我阿娘爬树,但我小时候,阿娘有跟我说过,她年纪小的时候很皮,时常像男娃一般爬树下河,阿娘应该是会爬树的。”
徐静静了静,道:“我想开棺再验一验你阿娘的尸体,屈郎君可愿意?”
这个要求就有些出格了。
屈郎君不由得瞪大眼睛,道:“可是,我阿娘昨日才入土为安……”
一旁的江余这时候淡声道:“如果你阿娘当真是被歹人所害,你却被歹人蒙蔽,以为她是自尽而亡,你阿娘九泉之下才不得安宁。”
屈郎君一怔,不由得看了这个眉眼贵气通身气势都昭示着他的不凡的郎君一眼,只是犹豫了不到一瞬,便点头道:“好罢,如果能彻查清楚我阿娘的死因,便开棺再验一回尸,我也不想百年后没脸去见我阿娘。”
然而,开棺结果却让众人都有些失望。
如今的天气,尸体都腐烂得比较慢,加上停尸期间,屈郎君请义庄的人给吴嫂子涂了一些防腐败的药液,吴嫂子的尸体保存得还算完好。
徐静细细地检查了一番她的尸体,吴嫂子是面部朝下坠地的,而且最糟糕的是,她的头颅先于身体其他部位接触地面,头部有多处骨折,面部已是严重变形,两只瞳孔一大一小,这都是脑部损伤极其严重的标志。
这说明,她几乎是在落地那一瞬间就死亡了,坠楼不一定就会死亡,但以这种姿势坠楼,死亡的几率可以说是大大增大,几乎没有生还的可能。
吴嫂子,确实是坠楼而亡的。
听到徐静的结论,屈郎君暗叹一口气道:“我就说,我阿娘的死应该没什么蹊跷……徐娘子连外头有很多关于我阿娘的流言蜚语这种事都知道,定然也知道,我阿娘的情绪……不太稳定,自从我去了书院念书后,家里便只剩下了我阿娘一人,事实上,我也常常担心我阿娘会出什么事……
也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