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梨现在是又喜又忧,喜的是赤龙涎已经找到了,忧的是赤龙涎已经被古枭带走,她要把赤龙涎拿到手显然不是件容易的事。
不过她现在更好奇的是,蒙拾早就知道自己手里有赤龙涎吗?他知道赤龙涎对于修复通天柱的作业吗?古枭又为什么把赤龙涎拿走?
这一个个疑问堵在阮梨心头,导致她回了伯甲那边后仍然不太专心,趁着巡逻牢狱的时间多在卫悯身边待了会儿。
卫悯伤得很重,但他的状态并没有继续恶化,身体自发地调息疗伤,阮梨每天都按时往他身体里输送小股的灵力,也会小声絮叨几句话,多数都是催他赶快醒来的。
“闲聊”的时间并没有浪费,阮梨还在一心二用地思考赤龙涎的事情,在卫悯醒之前,阮梨的大部分精力都放在赤龙涎上,她势必要试一试能不能将赤龙涎拿到手,那现在剩下的问题就是该如何接近古枭。
和伯甲蒙拾相比,古枭应当算是一个相当低调的魔君了,他展示出来的形象没有魔族一贯的粗莽和勃勃野心,更像个斯文的读书人,建立起自己的城池之后也不像伯甲那样热衷于发动战争扩展地盘,他本人甚至都很少露面。
不过在玉佛心传来的信中,古枭并不像传言中那么“清心寡欲”,在玉佛心的印象里,这是个善于伪装,一肚子阴谋诡计的家伙,长袖善舞却又笑里藏刀,他虽然已经跟伯甲蒙拾达成结盟的共识,但对玉佛心仍然十分客气,不与任何一个魔君交恶,据说乌墨还在的时候,他跟乌墨的关系也很不错。
他的性格做派跟他的名字很不相符。
阮梨琢磨了一通,忽然觉得古枭拿走赤龙涎的这个时机很是巧妙,他既然跟几位魔君联系密切,说不定早就知道赤龙涎的作用,却选在这个时候将它拿走,越过伯甲蒙拾成为了赤龙涎新一任的持有人,有种不符合他一贯作风的高调,像是想故意吸引什么似的。
该不会是故意在钓我吧?这个惊悚的念头忽然浮了上来。
看着卫悯陷于沉睡中的那张苍白脸庞,阮梨沉默了一会儿,随即决定一试,去看看那位古枭魔君在打什么主意。
阮梨趁着夜色赶到古枭的城主府,像是为了印证她的猜测一般,这偌大的城主府竟然没有多少守卫,像是早就准备着迎接某位远客的到来。
她从墙头一跃而下,院子四周有微微的魔气升起,转瞬间又被刻意压了下去,很快,一位魔将从角落的阴影中走出来,“君上有请。”
阮梨默默跟上去。
果然是在钓她。
或许是为了彰显诚意,这座城主府被刻意摆弄成“大门敞开”的模样,除了几位魔将连个魔兵都没有,阮梨在心里估量着,如果自己硬抢的话有几成把握从这里活着出去。
“恭候多时了。”
魔将完成带路的任务后就一声不吭地隐入暗处,全程没有对阮梨的到来表露出半点异样,就冲他这模样,都能看出古枭在御下方面很有些手段,算是这几个魔君里面认认真真当城主的一位。
阮梨听到声音抬头,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黑底白面的锦靴,这位传说中行事低调的魔君长了一张文弱的书生面孔,身形瘦弱不说,肤色比女孩子都白,浑身上下没有一点魔族特质,属于收好气息后扔进修士堆里都毫无违和感的那种。
她愣了一下,颇有些不可思议地打量起对面的人,言语中还有些怀疑,“……你是古枭?”
古枭温温和和地笑了,看起来更加不像个魔族,只是语调有些飘忽,咬字韵律奇特,“怎么,我不像吗?”
“现在像了,”阮梨对他这种小白脸长相并不反感,但很容易激起警惕心,她有点明白玉佛心提起他时为什么会有“狡诈”形容了,他看起来就是动脑子的那类选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