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甲的反常昭示着他此次闭关疗伤的效果并不太好,他接连两次直接对身边魔兵下手的举动也使他在众人中的名望有所下降,但魔族到底是慕强的种族,只要伯甲的实力还在,就没人敢对他说三道四。
城主府内的小风波很快平息,被吸成干尸的魔族也只能自认倒霉,风、炽二位魔将牢牢守在伯甲身边,几天下来都没有任何变化,寸步不离的态度让人莫名生出几分紧张感,
这两天城内流言四起,即将对人族修士们开战的消息不胫而走,一批好战分子四处游走闹事,并不太平,阮梨没听到有关蒙拾和古枭的消息,便知道古枭果然将赤龙涎一事蒙混了过去,但她心中对古枭并不信任,时间拖久了保不齐蒙拾会发现端倪。
她老老实实地当了段时间的小狱卒,每天都找机会陪着卫悯待上一会儿,这些天下来卫悯体内堵塞紊乱的经脉基本已经恢复正常,只是他仍然没有要醒的征兆,阮梨的想法也从一开始的“等卫悯醒来带他走”,变成了“就算他还昏迷着也要尽快将人带走”这样危险大胆的想法。
她实在不想再拖下去。
阮梨仔细地探听情报,观察地牢,她知道地牢里遍布伯甲的封印之阵,一旦有人越狱,伯甲和几位魔将那里会立刻有所察觉,届时城门封闭,魔族警戒,阮梨要想离开就很困难了,更何况还要带着一个昏迷的卫悯。
一时想不出解决的方法,此事只能暂时搁置。
每天阮梨都会抽出时间到地牢外面跟一群魔兵厮混,她听着身边魔兵们你一嘴我一嘴地扯着闲话,尽可能地从他们口中挖掘有用的情报,这些信息多数是跟伯甲有关的,听得越多,她就越觉得伯甲此时的状态不太对劲儿。
伯甲已经出关,但几乎不在众人面前露面,出入有风、炽两位魔将随行,这两位魔将的举动与其说是跟随,不如说是严防死守,守伯甲守得那么厉害,总不能是因为知道阮梨来了魔域心生防备吧。
阮梨几乎可以确定,伯甲会是她此行难得的突破口。
当晚,确认卫悯处没有任何异常后,阮梨潜入了伯甲的住处,不出她所料,即使是这个时候,风和炽依然守在伯甲的房门外面,身体微微偏着朝向内侧,神情警惕,这副模样不像是在警戒外面的环境,而是在警戒屋内的人。
在确认伯甲的情况前,阮梨不便跟这两个魔将起冲突,她掩去了自己的气息,悄无声息地进入房间,因为彼此之间于修为上存在差异,并没有让风和炽发觉。
进入房间后,阮梨却不禁愣了下。
房内空空荡荡,根本没有伯甲的影子。
阮梨皱起眉,回忆起风、炽两人的神情和举动,确定其中并没有演戏的成分,除非他们也不知道伯甲并不在这房间里,但这个可能性微乎其微。
不在房间里还能在哪儿?
伯甲这座城主府很有他的个人风格,较为粗野不羁,屋内陈设很少,几乎没有可以躲藏的地方,除了地下……地下?
阮梨干脆用出一张明目符,纸灰在眼皮上轻轻一揩,屋内陈设霎时明朗,她很快就发现一处小型阵法,这阵法多是用来掩人耳目,不算少见,阮梨在仙盟一位长老的授课上学过,破解起来不太费力。
障眼法去除,空荡的房间里便出现一条黑洞洞的通道,阮梨毫不迟疑地踏了进去,霎时阴风拂面,一股魔煞之气猛地冲了过来,幸好她反应迅速,控制住了自己使用灵力反击的下意识动作,侧身紧贴着墙壁躲避开来。
“滴答——”
头顶有细微的水声响起,阮梨没有抬头去看,微微凝神听着通道那头的声音——喘息声,撕咬肉类的咀嚼声,让人一瞬间以为这里面饲养着什么大型妖兽。
阮梨没有暴露自己的存在,屏息凝神地一步步往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