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安康不愿意多说,只推说累了,先回屋休息了。
林安宁看着他紧闭的房门,闭了闭眼。
没给她机会细想,村里人就来叫她去看病。
忙完下来,天也黑了,她回到家累得连指头都抬不起来。
可把张凤兰给心疼坏了,端出给她留的饭菜,让她先吃。
“宁妮儿,要不,这村医就别干了吧?妈看着你学习也重,怕你身体吃不消。再说,这村医的活儿,容易招麻烦。”
林安宁端起碗慢慢吃起来,有些无奈的笑了笑。
“妈,我先干着,回头跟吴院长那边申请下,看能不能调一个村医过来。”
“在来人接班之前,我可不能撂挑子。”
她往屋里看了眼,见苏大福房里没开灯。
“妈,大哥大嫂还没回呢?”
张凤兰点点头:“是呢!捎信回来说是忙不过来,这两天就住小卖店了。”
吃完了饭,她给林安宁烧好热水,让她赶紧洗完先去休息。
自己把家里都收拾好,灭了灯,点上油灯开始做袄。
天一天比一天冷,她得赶紧给宁妮儿把袄做好。
熬到半夜,她忽然听见后头有吭哧吭哧的声响,心里一惊。
这么晚了,难不成来了偷儿?
她没惊动林安宁,拿起杀猪刀悄悄摸出了门。
声音是从猪圈那边传来的,上回小猪崽被毒死后,猪圈一直空着呢!
近了,就见一个身影正在猪圈搬啥,她一声怒喝,举起杀猪刀。
“哪儿来的不长眼的东西,偷到你张奶奶家了,看老娘砍不死你……”
里头的人一惊,急忙抬头。
“别,大妹子,是我……”
“你?”
张凤兰堪堪停住手,皱了皱眉,拉亮猪圈边上的灯。
史富贵一脸漆黑的站在猪圈里,手上还抱着一头抹黑了的猪崽子。
他脚下,还有几只同样抹黑的猪崽子在哼哼唧唧。
“这么晚了,你干啥呢?”
张凤兰压低声音,看了看后头,生怕吵醒林安宁。
史富贵抹了把脸上的汗,憨厚一笑。
“这不,我给你送猪崽你不要,我就悄摸放进来给你养着。”
他手上满是黑炭,这一抹连牙都黑了。
张凤兰好气又好笑:“猪圈里有猪我就养?难不成天上会下猪崽?我不得打听下猪崽哪儿来的?”
史富贵指了指山上,一脸胸有成竹。
“就,就当是野猪崽子,从山里滚下来的呗。”
张凤兰看着史富贵那扭捏的样儿,登时心里明镜似的。
把杀猪刀往边上一扔,回屋掏了一叠钱。
走到史富贵跟前,双手递给他。
“史富贵同志,我很感谢你照顾我家宁妮儿。”
“咱两合伙养猪的事儿就到这儿了,以后我不准备干养殖,也不准备找男人。”
“这钱,你拿着。”
史富贵看着跟他鞠躬的张凤兰,又看看她手里那叠钱,咬了咬牙。
“我就要给你,不要就扔了,我没想拿这些要挟你要跟我咋样,我就是看不惯你一个女人这么苦,知道你烦我,以后都不来了。”
他跳出猪圈,一扭头就往山上跑。
跑的太着急,还险些摔了一跤。
张凤兰追了几步没追上,又怕叫人吵醒村里人,只能作罢。
回到家,看着猪圈里那几头被涂黑的猪崽,不由皱眉。
憨货,真比大福还憨。
她捏着钱进了屋,就见林安宁不知道啥时候已经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