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恩寺内发生的事情,明释是一无所知的。
他一路南下,去往苗疆的脚程并不算快,无他,只因为他是一个和尚,还是一个格外心善的和尚。
他沿路若遇上有难的百姓,总会忍不住停下搭上一把手,这一来二去的,脚程自然而然就慢了下来。
走走停停了快两个来月,他来到了南边,在最临近苗疆的一个小县城里,猝不及防的遇到了一个完全意想不到的人。
他,居然在一个边陲小城内,见到了真正的李碧柔。
“当初也是被家人的血仇逼得无法了,才会冒险和半月姑娘交易的。
如今过了两年,我也冷静了许多,此事,我做的确实不大好,不是为家人报仇这事做的不好,而是问也不多问一句,就帮着半月姑娘混进了慈恩寺,这事,我做的不地道。
不过,若能重来,我还是会那么做,实在是对不住了,明释大师。”
李碧柔说起话来轻声细语,眉眼弯弯,眼神很是温柔娴静,和当初易容后的半月明明是同一张脸,可却又完全不同。
明释抿了一口茶,抬头看了李碧柔一眼。
比起半月那张耀眼到不可直视的真容,面前这张脸其实算来才是他看得最多的。
明释忍不住又看去,这次,他对上了李碧柔恬静的双眼。
不是!
只一眼,他就马上在心里摇了摇头,其实这张脸也不是他熟悉的。
旁的不说,只凭眼睛,就完全不同。
半月看着他的眼神永远都是神采飞扬,得意中又带着一点点小小的嚣张。
这种眼神,这天下间只有她才会有。
李碧柔察觉到明释有些怪异的眼神,忍不住抬抚了抚脸。
“其实我这张脸当年也出了些意外,那时与半月姑娘他们分开后,我的脸就慢慢出现了些变化,变成了另外一张脸。
我知道是半月姑娘动的手,她不希望这张脸天下有两张一模一样的,不过我不怪她,只是赶紧带着弟弟离开了京城那个是非之地。
后来,我的脸居然又慢慢恢复了正常,想来应该是半月姑娘想办的事情办妥了,不需要我这张脸了。”
李碧柔轻轻缓缓的说着,明释就安静的听着。
两人素未相识,也没有什么能说的,硬撑着说了一会话后,李碧柔就起身告辞,带着她身后站着的婆子婢女走了。
明释又坐了一会,直等李碧柔走远了些,才摸出两角碎银子,将这两日还不够的投宿钱补上,又叫店家给他准备一些馒头面饼,这才起身朝外头走去。
已在这里停留两日,他该继续往南边走了。
客栈外,一个身着黑衣劲装,与明释年龄相仿的年轻剑客正叼着根小草,抱着长剑倚在墙上百无聊赖的等着。
“那小姐早就出来了,你怎会拖到现在才出来?瞧我,又被晒得黑了一层,再晒下去,只怕我老娘都要认不出我了。”
“既然怕晒,那为何不进来呢?”
沈追将嘴里叼着的小草吐在地上,道:“那小姐虽是年纪大了些,可到底是个没出阁的小姐,我生得如此玉树临风英俊潇洒,若莽莽撞撞的走了进去叫小姐瞧见,她芳心暗许,要将我留下做上门女婿该如何是好?”
这话说得那是理所应当,臭不要脸到了极致。
明释看着剑客,有些无奈的开口:“你也不必如此担心,李家小姐身上有大孝,这两年还成不了亲,且昨日替我传话的店小二说了,李家小姐虽成不了亲,可人家是有婚约的。”
沈追哼了一声,随后颇为惆怅的开口,“你不知,除了李家小姐,店家的大胖闺女也还没议亲呢!”
明释无言,若店家瞧上他了,又怎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