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怎么回事?嫌犯已经抓到了,为什么还开枪?
王奎队长毕竟见多识广,向大伙解释道:“这是信号枪,告诉各处围追堵截的民兵,凶犯已经抓到了,他们可以打道回府了。”
“不叫打道回府。”邹杰说。
“叫收工。”四姑娘插嘴。
“通常也不叫收工,叫回撤。”邹杰纠正道。
四姑娘本想继续倚着牤子走,可是牤子躲着他,想一想,今晚已经够本了,干脆陪着小梅和邹杰一起走,一边走一边聊。
“邹主任,你说小百家能判死刑吗?”四姑娘问。
“不能,他是不满十三周岁的未成年人,不够判刑,进收容所的条件其实也不够。”邹杰说,“不管怎样,他都应该接受管教。”
“咱们国家有这个说法吗?”小梅问。
“别忘了我是公社的妇女主任,关于妇女和未成年人保护的政策我是知道的,”邹杰说,“三年前,国家就有明确规定。”
“那公安为什么还抓捕他?”牤子只是没话找话聊,问完就有些后悔了,这可是小儿科的问题。
“抓捕归案是必需的,判不判刑是另一回事。”邹杰说,
“我知道你们,包括我在内都同情小百家,同情归同情,但不可原谅,每个人的生命都是至高无上的,无论什么原因,无论多大仇恨,也不该做出这种极端凶残的事。”邹杰说,“太让人心痛了。”
这是一个让人心情复杂的夜晚,远比失去了悬赏机会让人遗憾。
邹杰、小梅、四姑娘和牤子走进幸福屯,在经过牤子家门口的时候,牤子家的大黄狗跑了出来,围着几个人转来转去,一直跟着。
到了小梅家门口,大伙停下来。
邹杰忽然想起一件事情,问道:“小梅,你明天怎么回学校?我明天继续在这儿蹲点,不陪你回去。”
“没想呀,还能怎么回,走回去呗。”小梅说。
“二十多里路,你得起多大早呀,天还没亮,谁送你?”
“让我爸送我。”
“叔叔送你不也是步行吗?”邹杰想到了牤子,“牤子你先别急着回家,我可听说你和小梅一起骑过马,我看不如这样,明天你俩再骑一回怎么样?”
牤子巴望不得再有这样的机会,他不言语,看着小梅。
“邹姐,你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小梅羞涩难当地说,“不行,不行,我还是让我爸送我回去。”
四姑娘在身边,这个建议又打翻了她的醋坛子,她一万个不愿意,不好说什么,又想要极力阻拦。
“牤子哥,你明天早晨不是有事吗?”四姑娘在说谎。
“我有啥事?”牤子实在,现场直掘。
“我听我爹说的,他让你明天起早去……”四姑娘一时编不下去了,“去干啥我忘了,反正是有事,重要事。”
“昭男,我看不是牤子明早有事,是你心里有鬼吧?”邹杰说道。
“有鬼就有鬼,牤子哥你看着办吧。”四姑娘索性承认自己吃醋了。
刚才还是好朋友,现在几个人面面相觑。
“昭男说得对,牤子,你看着办吧,”邹杰说,“小梅,走,回家。”
小梅被邹杰拉着往院里走,牤子和四姑娘站在小梅家门口,四姑娘一甩袖子:“哼,你看着办吧?”说完,她也一赌气走了。
牤子没有回家,自己愣愣地站在小梅家的大门口,只有大黄狗忠诚地跟着他。
牤子站了一会儿,看着邹杰和小梅进了院子,四姑娘走远了,他才动身去生产队社,大黄狗不舍他离去,一直跟在他身边,撵也不回。
四姑娘没有急着回家,走到十字路口停了下来,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