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边的杨树和柳树为她俩摆手祝福。
路到中途,小梅打破了两个人马背上的静默:“牤子哥,你怎么不说话?”
“我,我说什么?”牤子在紧张中回过神来。
“你就不怕昭男不高兴?”
“和她有什么关系?她高不高兴和我有什么关系?”
“那我不高兴呢?”
“你怎么不高兴?我又没让你失望。”
“我是说,如果你今天不来送我。”
“没有如果,只有炉果,”牤子想起了他兜里给小梅带来的炉果,“这是昭男硬塞给我的,我吃过了,剩下的给你。”
“我要是昭男,我得气死。”
“气不死就有福同享。”
“你这是什么逻辑?”
“啥叫逻辑?”
“逻辑就是前因后果得有联系有道理。”
“我不知道什么逻辑,我就知道送你上学校就是道理。”
“你就想着送我上学校?”
“那我还想啥?十多里路,总不能忍心让你一步一步量吧。”
“我不和你说了,你是大好人,我当好人都当怕了,你不怕别人说你呀?”
“怕说不当公社社员。”
“嘻……嘻……嘻……”
“刘胡兰说的是‘怕死不当**党员’,你瞎改。”
“她是刘胡兰,我是何百胜,能一样吗?”
“牤子哥,你太有才了。”
这两个人开始一言不发,现在你一言我一语,没了紧张,少了拘束,可惜也少了路途。
前面就是鹿山公社所在地,中心校就在附近大约还有二百米的距离。
小梅说:“牤子哥,别往前走了,让人看见怪难为情的,我就在这儿下吧。”
牤子无奈,勒住缰绳停了下来。
牤子下马道:“你自己坐稳了,我牵着马再送你一段路。”
小梅觉得好玩,想尝试一下。
枣红马一仰头迈开步子,吓得小梅险些从马背上摔下来。
“没事,别紧张,胆子大一点儿。”
牤子一边牵着马走,一边鼓励小梅。
枣红马走出几十米,小梅有些适应了,身体有意识地配合着马行走起伏的节奏。
小梅没有料到,这时牤子来个出其不意,竟然让马掉头往回走。
“牤子哥,你干嘛呀?”小梅大惑不解。
“多走一会儿,教你骑马。”牤子说,“你来得早,时间赶趟儿。”
小梅没有反对,她何尝不希望和牤子哥在一起的时间长一些,再长一些。
牤子牵着马走向岔道,将马牵到鹿泉河的桥边,那里有青青河边草。
到了河边,牤子将小梅扶下马,放开枣红马去吃草。
天空蓝天白云,河岸草儿青青,有鸟儿在眼前飞来飞去,静静的还能听到潺潺的流水声。
两个人尴尬地站在河岸边,互相对视,小梅有些局促不安,还以为牤子要做些什么,不知是期待,还是害怕,她先低下了头。
牤子何尝不想,但是他不能。
静默了一会,牤子随即也低下头说道:“这块草挺肥的,让马在这儿吃一会儿,我送你去学校。”
“嗯。”小梅的一个轻声里饱含着不知多少柔情蜜意。
牤子和小梅并排走着,小梅有意靠近牤子,牤子努力了几次也没敢牵小梅的芊芊玉手。
这几百米的距离太短,还有几十米就到了学校,牤子和小梅都有些恋恋不舍,但又不得不告别。
“谢谢你,牤子哥。”小梅含情脉脉地说。
“那我回去了。”牤子无他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