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下来。
叶坤老师有意把话题引到招待所管理上与高老三对话,又结合幸福屯的旱情与花喜鹊聊天,聊了一会儿,高老三心想,不能待得太久,他要把摩托车送还派出所,时间久了,怕派出所那边有警情急用,就不好交代了。
高老三终于肯起身告辞,骑着摩托车,风风光光地走了。
叶坤老师、小梅和花喜鹊站在大门口,刚刚送走高老三,就听见屯东头有人哭喊。
仔细分辨一下声音,是张木匠的儿子小墩子,这又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叶坤老师、小梅和花喜鹊,以及大门口的其他邻居,循着声音向屯东头张望。
一会工夫,看见小墩子走过来,头上系着一条白布带,到大人跟前就下跪,哭喊着说:“我爹没了,我爹没了……”
张木匠平时没什么疾病,怎么突然人就没了?真的假的?大伙不敢相信,但当儿女的怎么会开这样的玩笑?看来是真的。
怎么回事?大伙急匆匆奔向小墩子,想问个究竟。
小墩子被大伙围住,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着说道:“我爹没了,我不孝,因为得罪了叶家,全屯的人都冷眼看我爹,骂我缺八辈子德,说我有人养没人教,说我爹子不教父之过,我爹窝囊不起,就一头撞死了。我爹不该死呀,我有什么错,你们说,你们说呀,这是什么世道?还说不说理?我爹没了,以后让我怎么办呀……”
“小墩子,你先节哀,”花喜鹊上前急着问道:“你爹撞哪儿了,真的没救了吗?”
“撞木工房的石头墙上了,没救了,早断气了,我可怎么办呀……”
大伙没有再继续追问小墩子,纷纷向木工房跑去。
叶坤老师让小梅回家照顾弟弟小光,他也急匆匆赶到木工房。
这时候,幸福屯东头的木工房聚满了社员群众,王奎队长和牤子早就到了。
院子里临时生起了一堆篝火照亮。
张木匠平放在院子里一条麻袋上,面部盖着一个白布口袋。
张木匠真的死了。
有人去看他撞墙的地方,那是老磨坊的石墙,石墙上血迹斑斑。
王奎队长吩咐人,去通知大队民兵连,要验明张木匠身份,证明死亡原因。
牤子征求王奎队长意见后,组织一伙人在木工房连夜搭起灵棚。
没过多长时间,生产大队民兵连长宋连义带领两名民兵赶到,现场察看了一下情况,小墩子和王奎队长被叫到一个屋子里问询。
小墩子说,他的父亲这些天一直在人前抬不起头,屯里人都不正眼看他,有人见了他就吐唾沫,背后说他没德行,狼心狗肺,怂恿小墩子说叶家的坏话,还公开在社员大会上批斗好人,良心让狗吃了。
这些天,张木匠感到无比窝囊,经常和小墩子发脾气,叶坤老师被放回来以后,张木匠三番五次让小墩子去给叶坤老师下跪磕头,赔礼道歉,可是小墩子就是不肯,他不认为自己有错。
今天上午,张木匠强拉着小墩子到他母亲坟头烧纸,祭奠他的母亲,张木匠让小墩子在自己母亲坟前忏悔,小墩子不思悔过,认为自己不仅没错,还有功,将来谁跟他作对,他就跟谁斗,绝不妥协。
“我没有错,我爹也没有错,他为什么让我认错?”小墩子在民兵和王奎队长面前只有怒气,没有眼泪,“我爹死得冤枉,是让大伙给窝囊死的,谁窝囊我爹,我跟他没完,请大队民兵为我爹做主,我要给我爹讨个说法。”
经过大队民兵再三询问,小墩子承认,今天祭奠他母亲回来,他爹和他又吵了一架,他爹逼他、打他,让他去给叶家认错,他不仅不去,还气急败坏地摔碎了木工工具。
之后,小墩子说他要离开幸福屯,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