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农村干一辈子,还能上哪儿去?”牤子不以为然。
邹杰突然问起这样的问题,小梅似乎听出邹杰话中有话,抬眼疑惑地看着邹杰。
“小梅,你别有啥想法,我就是随便问一问,试探试探牤子,看他对你忠不忠心。”邹杰说道,“牤子还行,看来还没有别的想法,其实,咱们农村广阔天地,大有作为,有山有水,城里还未必赶得上呢。”
邹杰的话有些云山雾罩,让牤子和小梅和小梅的父母摸不着头脑。
邹杰得到的信息是西安煤矿给鹿山公社一批招工指标,分配给幸福大队两个名额,其中一个名额,指名道姓准备给牤子,因为牤子在挖沙换废旧钢铁的过程中,给煤矿领导留下了深刻印象。
眼下,这件事还没有公开,仅限于一少部分公社和大队领导知晓,最终也不会大张旗鼓。
公社社员当矿工有当矿工的好处,也有当矿工的忧虑。
当矿工相比公社社员和一般城里工人收入多,每月能挣七八十元,而且享受城镇户口,吃供应粮,这样的收入水平肯定衣食无忧。而且矿山毕竟是属于城市,城市的先进和繁荣是山村无法比拟的。
忧虑的是,当矿工意味着井下作业,一般人承受不起井下工人的劳动强度,另外,三块石头夹一块肉,入井三分险,下这个决心,需要有心理准备。
但无论如何,这是农村人进入城里改变命运的机会,而且机会难得。
邹杰在想,即便牤子去当矿工也不影响他和小梅在一起,只不过聚少离多。
晚上邹杰和小梅倒在炕上,思来想去,她不想隐瞒小梅,她要看小梅的态度。
于是,邹杰试探地聊起了这个话题。
“小梅,你喜欢城里还是咱们山里?”
“怎么想起问我这个?是不是又想省城姐夫了?”
“说不想是假话,总是梦见他,想忘忘不掉,你说我这是不是同床异梦呀?”
“是又怎样,已经够委屈你了。”
“咱不说这个,有一件事我问一问你,如果牤子去当一名矿工你同不同意?”
“姐,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是不是有啥消息瞒着我。”
“你先说同不同意,我再告诉你。”
“我不知道,我没想过。”
小梅预感到,邹杰的话不是空穴来风,她心里莫名地紧张起来。
邹杰把煤矿招工和主动把名额给牤子的事告诉了小梅,小梅听后,先是满脑子一片空白,之后又陷入了沉思,这不是她能抉择的事情,她不知道牤子哥是什么态度。
到矿山当矿工对牤子来说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如果牤子想去当矿工,小梅是不会阻拦的。
可是,小梅隐约地担心她和牤子之间的关系,会不会因此有什么变数?改变现状,一切都可能会随之改变,毕竟他俩现在还没有谈婚论嫁,一切皆有可能。
牤子知道招工的消息会怎样?小梅猜想他肯定会征求她的意见,可是,她心里很矛盾。
邹杰毕竟见多识广,小梅自己没有主意,想听听邹杰的态度。
“姐,你觉得牤子哥该去矿山,还是不该去?”
“这事姐也说不好,牤子去矿山,挣钱多,你俩将来可以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而且,凭牤子的实力,我估计用不了几年就能干出名堂,到时候,他出息人了,接你到到城里工作,也不是不可能。但是,当矿工有一定风险,没有他现在当社员安稳。”邹杰又说,“如果牤子留在幸福屯,将来完全可以当个生产队长,熬出头当个生产大队大队长、大队书记,也不是不可能,总之,在哪儿都是干革命,革命工作不分城里和乡下,是好样的,在哪儿都可以大有作为。”
“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