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到了十月下旬,一场秋后的清雪把美丽的山村染成了白色。山川田野和屯里的茅草房一派银装素裹。
幸福屯每家每户的庭院里,那些公鸡母鸡仗着翅膀的优势窜上了窗台,而那些鸭子和鹅也靠着墙角晒起了太阳。
可怜的猪,饿得满院子啃着鸡粪鸭粪,小狗看着拉便便的大人和孩童,茅坑成了满足它们温饱的希望。
鸟儿只剩下麻雀和喜鹊,在干枯的杨树、柳树上叽叽喳喳。也有落在院子里的,饥不择食,乱啄哦一气。
生产队这季节看似清闲,也有不少活计。砍秋菜,拔萝卜,剥黄麻,绞麻绳;打谷场上再将豆秸碾碎,拍打过筛,把成堆的苞米秸秆叶子刷下来,作为牛羊备用饲料。
这些活计社员自愿出工,没有工分,报酬就是那些筛过的豆秸、苞米、高粱秸秆和麻杆。
豆秸到社员手里还会再拍打一次,筛出来的细秸烀熟发酵喂猪,苞米秸秆和麻杆用作柴火,高粱秸秆是好东西,加工后,可以编成席子。
且说,这天午后,幸福屯的老百姓正在各自忙碌。
忽然,屯西几声皮鞭子脆响,大伙知道,这是牤子带出的民工回来了。
“爸爸回来了。”
“哥哥回来了。”
“大马车回来了。”
孩童们纷纷跑出去迎接,社员老百姓也走出院子,翘首以待。
大马车进了屯,幸福屯的社员群众没有料到,牤子带领的民工组能够提前十天完工回家,更没有想到他们居然还能拉回一头三百多斤的大肥猪和五百斤高粱米。
更没有想到的是,回来的民工,每个人都是脸色圆润,似乎都长肉不少。
父老乡亲闻之原委,都夸牤子厉害,实在是厉害,没出民工的社员就差肠子悔青了。
听说这次出民工,一半的功劳当归属二赖子,大伙对二赖子不得不刮目相看。
二赖子撩妇的事,姜大拿守口如瓶,大伙包括牤子,只当是遇到了好心人。归根结底,无不佩服二赖子身上有一种别人学不来的能耐。
二赖子在人前没有像以前那样炫耀,他心里有鬼,担心被别人戳穿。
二赖子从东辽河回来,特意为百秋带回两条大鲤鱼,一下马车就赶紧跑了回家。
百秋对二赖子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两个人一见面依然恩爱如初,甚至有过之无不及。
百秋现在小腹微显,二赖子听说百秋已经怀有身孕,对自己的骨肉满怀期待。
至于潘桃,二赖子只当是辽河岸边捉鱼摸虾打到的野味而已,事过之后,各不相欠,在二赖子的潜意识里,傻瓜才不风流,不漏就是好手。
说是不漏,不过这事还是有人怀疑,花喜鹊得知事情经过,就觉得蹊跷。
一个女人,自己得不到任何好处,冒着被批斗的风险,甘心情愿每天义务为一个陌生人挤牛奶,还提供渔网,这简直不可思议。
第二日,生产队杀肥猪,每家每户分二斤猪肉,幸福屯的大人孩子人人喜不自禁。
赶上大伙到生产队来领猪肉的见面机会,花喜鹊逮着二赖子,故意在人前揭问道:“二赖子,听说你桃花运不浅,都说家花没有野花香,这次出民工你是不是深有体会呀?”
“那是,比你这枝狗尾巴花强百倍,不信你撅屁股让大伙闻一闻。”
二赖子摆出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态,大伙摸不清是真是假,反倒是二赖子一句没底线的话,把大伙逗得前仰后合。
花喜鹊打蛇不成反被蛇咬,羞臊得破口大骂,追打二赖子:“草泥马,二赖子,有能耐你过来,老娘让你闻个够。”
二赖子一边跑一边向花喜鹊做着下流的手势,气得花喜鹊拿这个无赖毫无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