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账。”二赖子看准火候道,“大小姐,行行好,我保证不敢对你有非分之想,让我住你家,还能给你壮胆,要不然你死去的丈夫真找上门,我看你咋办。”
“不行,不行,反正就是不行,你别痴心妄想。”刘彤说着,往出推搡二赖子,“你赶紧走,让外人知道,我成啥人了。”
“大小姐,你就算今天不感激我,也别卸磨杀驴呀,要不然,你睡在里屋,我睡在外屋,你把里屋的门插好,”二赖子恳求道,“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咱俩人不亲嘴土还亲呢。”
“听你说话就没正经,真拿你没办法。”
刘彤刚才被二赖子吓得浑身起鸡皮疙瘩,自己在家还真有点害怕,想到二赖子今天帮了她,还挺有心的,只要自己守得住,二赖子不至于对她怎么样。
二赖子软磨硬泡,刘彤就没再拒绝,默许了他住在家里。
刘彤默许二赖子留住家里,二赖子初步心愿已达成,接下来便是百般献殷勤。
二赖子骑上三轮车拉着刘彤去供应粮店领取米面粮油,又去国营副食商店买菜买盐,回来发现烧炉用的煤没有多少了,天还早,他蹬上三轮车去矸石山,天黑拉回一车大块煤来,这简直是雪中送炭,家里有男人和没男人就是不一样,刘彤很感激。
二赖子诡计多端,捡拾夹矸煤,故意把自己弄得浑身脏兮兮的,回来之后,刘彤不得不帮他洗衣洗裤,为他烧水,让他洗澡。
留一个大男人在自己家里洗澡,尽管隔着一道门墙,刘彤心里还是慌得很。
“唉,大小姐,你帮我搓搓后背呗。”二赖子自己在外屋,一边洗澡一边嘴不闲地撩。
“滚,别找不自在。”刘彤被二赖子撩得脸儿发烧。
“你洗不洗?”二赖子继续撩,“你洗我帮你搓澡。”
“你再没正经,我撵你出去。”刘彤这时候有些后悔留二赖子,她的心里隐约有一种不安感。
夜里,刘彤家的外屋是脏兮兮的水泥地板,又冷又凉,她不忍心让二赖子睡水泥地,允许二赖子和她一起睡在温暖的炕上,告诫二赖子不要有非分之想。
就这样,两人一人睡在炕头,一人睡在炕梢,中间用炕桌立起来搭上被帐隔挡上。
二赖子摸不准刘彤的人品和脾气,不敢轻举妄动,但两个人还是隔着炕桌没少说话,直聊到深夜。
这一夜,二赖子还算老实,刘彤一夜没有睡安稳,二赖子却鼾声大作,睡得香甜。
刘彤寂寞难耐,但还没有到饥不择食的地步,她心里想的是牤子,绝不是这位不着正调的二赖子。
天亮了,刘彤早早起床,熬了两碗米粥,还剩一些糕点和罐头,两人吃完饭,二赖子生平第一次上公共厕所,排号没把他憋死。
二赖子从厕所回来向刘彤辞行,感谢她留宿,赞美她坐怀不乱,戏称准备为她立个贞节牌坊。
刘彤习惯了二赖子的话不着调,有心无意地问了一句:“你啥时候还来?”
“咋了?舍不得我走呀?舍不得我就不走了。”二赖子一副贱样。
“臭不要脸,我就是问一问,你爱来不来。”刘彤回怼二赖子。
二赖子答道:“估计三五天,再来我还给你买好吃的,还住你家。”
“买好吃的行,住我家不行,你别想美事。”
刘彤说着,目送二赖子离去,又剩下她一个人了,心里空寥寥的。
二赖子没准备马上回家,更不准备空车返回。
他在刘彤家吃饱喝足,骑着空三轮车来到闹市区开始逛街。他不是闲着没事,而是寻找挣钱的机会。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在街角胡同,二赖子认识了几位同样蹬三轮车和拉人力车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