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知道往前走,认准了道绝不会回头。
小梅只好按照牤子的吩咐和委托,将他欠下的所有钱一一还清。
在归还邹杰钱的时候,邹杰听说牤子在小煤窑背煤,她很镇静,安慰小梅不要大惊小怪,牤子如果不这样就不是牤子了,牤子之所以值得人疼,就因为他身上有一种别人少有的不畏艰难、自强不息的精神。
邹杰收回自己的一百元钱,虽说很不情愿,但她佩服牤子,为小梅将来能拥有这样的男人感到庆幸。
而邹杰自己并不幸福。就要临产了,她心里常想着真正的心上人贺文铎。
邹杰和贺文铎偶有书信往来。
贺文铎还是没有办法通过外交途径接苏联的妻儿来中国定居,比之以往,似乎现在跨国婚姻更难办了。
邹杰惦记着贺文铎,梦想着能跟他相聚,但是她如今已为人妻,万千相思只能萦绕在心里,在梦里,在无尽的夜里,在才下眉头又上心头的思绪里。
而邹杰与高老三只是同床异梦而已。
高老三对邹杰有过一段新鲜感之后,现在也没了兴致和耐心。
邹杰无所谓,这是她早就预料到的,也是她所需要的。
邹杰在想,孩子生下来以后,两个人能过就过,不能过就好聚好散,从此互不相干。
高老三花心不死,这段时间对小梅又蠢蠢欲动。
牤子每天不能再接小梅下班回家,高老三无意间发现了这个大好契机。
于是,他又像以前一样,三番五次地主动送小梅回家,小梅对高老三烦不胜烦,这也是她捎口信让忙子回来不便说出口的原因。
牤子不回来,小梅无奈,将高老三又开始纠缠她的事告诉了邹杰,邹杰为此与高老三大吵大闹了一场。
高老三喊冤枉,他不承认对小梅心怀不轨,只因为小梅是邹杰的好姐妹,怕小梅晚上下班一个人回家有闪失才好心送她的,怎么成了费力不讨好了?
邹杰心知肚明,警告高老三别把别人都看成弱智,只有你自己聪明。
自从邹杰与高老三吵闹之后,高老三有所收敛,总算再没去骚扰小梅。
时光有如白驹过隙,可对煎熬的人来说就是度日如年。
又一个月总算过去了,牤子辛苦劳累两个月终于熬出了头。他又多坚持背了三天煤,多挣了三十元钱,准备给小梅买些礼物。
结算了工钱,牤子离开了小煤窑。
回幸福屯之前,牤子去西安煤矿与好兄弟张世杰辞行。
张世杰请牤子到矿工浴池泡热水澡,又陪着牤子到理发铺理发刮了胡子。
牤子在张世杰陪同下到百货商店,左挑右选,为小梅买了一条漂亮的红头巾,还有雪花膏、胭脂、香脂和发卡,为高老头和父亲买了两瓶人参酒,又买来一堆面包、罐头和糖果,准备分给大伙。
买完了东西,牤子请张世杰下馆子,两人在小酒馆饮酒畅谈直到尽兴,晚上牤子在张世杰的宿舍留宿。
第二日一早,牤子着急回家,没有便车,就步行上路,半路搭上一辆马车,午后回到了幸福屯。
牤子回来了,幸福屯的人就像盼回了亲人一般,尤其是四姑娘,托娅和琪琪格,还有大憨、李刚、阎闯这些生产队里的年轻人。
牧羊犬战狼更是围着牤子来回转,牤子抱起心爱的战狼亲昵不停。
男女老少都来问长问短。牤子在小煤窑吃苦受累瘦了一圈,脸色没有以前那样红润,但因为理发洗澡的缘故,看上去依然精神焕发。
二赖子已经为牤子辟谣,屯里人本来就不愿意相信牤子在男女问题上是个随随便便的人,所以都不再怀疑。
牤子在父老乡亲的心中还是以前的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