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医生半夜被叫过来谢家时, 宴会早已结束。
谢知聿的房间内只开了一盏小灯。
男人坐在床边,身上衣服隐约有皱褶的痕迹,眉眼倦怠, 有淡淡的颓靡。
他两手支在膝盖处, 一旁的桌面还有点了半截的烟支, 烟灰散落银色透明盒中, 空气中还弥散着浓重的烟草味。
仔细闻,似乎还覆盖着一层淡淡的气息。
上一次见到谢知聿还是两天前, 这人不知受了什么刺激, 情绪抑郁到失眠,甚至还和那些年轻人一样没有顾忌的喝酒, 他过来的时候,这人脸上还是往常一样的平静淡然, 无欲无求。
能让老谢这样的, 也只有那个姓林的小朋友了。
夏医生瞥了他一眼, 放下手中的箱子, 道:“三更半夜不睡觉抽烟?你也不怕死再早一点。”
话音刚落, 便见有动静从浴室内传出。
男生穿着白色衬衣,休闲黑色长裤, 似乎是码数大了一截,衬衣松垮,长至大腿根部,裤腿也被挽起来一小节, 衬得身形愈发瘦削如竹,肤白如玉。
这统一又死板的衣服款式,和谢知聿衣柜内的千篇一律如出一辙。
夏医生唇瓣微张,像是看到什么惊恐的事情, 半晌说不出话来。
林屿霁揿灭烟头的红色火星,移步,将窗口再次挪宽。
屋内那股古怪的气息已然基本消散,只余覆盖其上的淡淡烟草气,浴室内溢散出来的水汽和沐浴露的香精味。
狼藉的混乱场面早被人收拾的干干净净,失礼和失控的场景恍如隔世一般。
做完一切,林屿霁这才回头,道:“抱歉,夏医生,这么晚联系你过来。”
夏医生忙道:“不麻烦不麻烦。”
方才从被窝里起来的睡意散的一干二净,夏凌现在只觉得自己精神抖擞,能做奥数题那种。
林屿霁:“他身体有点不舒服,能不能请你帮忙检查一下。”
他说完,又侧头,“谢老师,配合一下?”
男人低声应:“嗯。”
林屿霁:“应该是误食了一点含兴奋剂或者致幻类似的药物,此外还喝了三杯酒,度数不算高,没有什么呕吐等不良反应,但是体温还有点高,不知道有没有发烧。”
“……好。”
夏医生表情有点微妙。
该陈述的对象不发一言,倒是健康的陪同者说的头头是道,衬得少年成熟又稳重,年长的男人幼稚又不懂事。
这两人也不知道是谁拿反了自己的剧本。
林屿霁去拿杯子倒水。
夏医生照例做了一番检查,得出的结论当然是谢知聿身强体壮,那所谓的药估计也是什么劣质产品,药性对人体都没有造成多少影响。
至于酒?两天前这家伙可是连着喝了好几瓶,人还是面不改色。
他刚想开口长篇大论解释一番,喉口便被病患威胁似的沉色堵了堵。
男人那双深蓝的瞳仁在背对着不谙世事的少年时,眼底的憔悴和颓靡消失的一干二净,炯炯的视线裹挟着威压,唇瓣一抿,暗示的很明显。
夏凌:“……”
他是个有道德操守的医生!
林屿霁浑然不觉,将水递近,“怎么说?”
那见不得光的视线明里暗里地往自己身上灼,夏医生觉得自己那点头发快要被烧光了。
他轻咳了两声,朗声道:“……是有点严重。”
林屿霁眉心微凝。
这人这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就差写在脸上了,这屋里刚进来时似有若无的味道和男生身上的衣服都明里暗里透露着一点细枝末节的东西。
夏医生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