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播电台广播了一条惊人消息,国务院宣布给所有的右派分子平反,脱掉右派帽子恢复政治权利,恢复名誉,还健在的右派分子到县统战部报名登记。
老右梁家辉听到这消息激动得热泪盈眶,天啊!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等到这一天啦!
哎哟!梁家辉的名字几乎被 人忘却,见面叫的是‘老右’,上年纪的人才知道本名。
现在终于去掉了这‘老右’恢复本名啦!重要的是可以直起腰杆做人啦!
梁珍到鸭棚祝贺大伯平反,拉着他的手说:
“大伯,热烈祝贺你平反冤屈昭雪,终于卸下这沉重包袱获得新生,终于等到这天啦!”
“是呀,二十年苟且偷生就是渴望有今天啊!我终于有幸等到啦!小九呀,世人万千只有你理解我啊!也多亏你不嫌弃救了我一命收留我到现在,否则早见马克思啦!”
“大伯,是你吉人天相命不该绝,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后福果然来啦!”
老右感慨万千,没想到呀,自已的行为终于为国家人民所理解,给出了正确结论!
这千斤重担终于卸掉了,可以在人前挺直腰杆走路,不用低头破帽遮颜行啦!
“大伯,这鸭群移交王文彬接手,你搬回家里住 吧,还要到县上登记呢。”
“好的,小九呀,真舍不得这鸭群呀,它通人性,陪我走过这艰难失落岁月,我县上登记回来还放鸭吧?这两年习惯跟他们相处有感情了。”
“大伯,县上登记后再说吧,恐怕你不用再当鸭司令了,有新的工作让你做呢!”
梁家辉没有想过新工作的问 题,能够平反恢复名誉挺直腰杆走路,已经心满意足了。
梁珍把大伯接回家,办了一个家族宴,请全族人都 来祝贺大伯平反脱帽获得新生。
梁家辉很感动,二十年了家族的人大多数已经陌生,连儿子都是路人了何况族人?
族人眼里已经没有大伯,侄孙辈见了都以老右相称,显然自已被 清除出家族之外,只有小九还在叫大伯,这家宴就等于家族内平反啊,梁家辉老泪纵横了。
“三伯三伯母,大哥,各位兄弟叔伯,我家大伯二十年前因反对滥伐树木炼铁,被 划为右派沉冤莫白,现经国家宣布平反昭雪,我们一齐举杯祝贺他平反获得新生,干了!”
族人表情各异,他们想的跟梁珍不同,虽然平反是好事,不是很关心老右新生。
大哥梁国栋、三哥梁国梁,这对曾经被父亲寄以厚望的‘国家栋梁’,其实难称成才辜负了父亲的厚意。他们对平反表现冷淡,平不平都觉得无所谓了。
这人二十年前断绝了关系,前年又再次重申断绝关系,这个人已经不算他的亲人。
他们一言不发木然举杯喝酒,没有欣喜也没有沮丧。
梁家辉 站起举杯:“各兄弟子侄,我平反昭雪终于不再拖累大家蒙受羞辱委屈了,这二十年让你们受屈辱,我表示深深歉意。今天我借小九这杯酒向你们赔罪,我干了!”
“各位兄弟子侄,这杯洒我借花献佛,祝愿大家身强体健,事业有成,万事如意!”
这是好话所有的人都乐意接受,一起举杯干了。
梁家祺站起举杯:“大兄,祝贺你平反昭雪获得新生,这些年兄弟没有支持帮助你,也实属无奈,咱小指头撬不动大腿,望你别责怪,来吧,咱杯酒免恩仇!”
梁家辉知道这个兄弟精于算计,这话半真半假,手指撬不动大腿是真,但根本没想过去撬,释放回家两年不闻不问是无奈吗?如果不是平反恐怕这话也不愿说。
梁家辉站起来碰了一下杯:“多谢兄弟理解,过去的事就算了。”
梁国栋很想说两句和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