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我都像个傻子似的追在她身后,做她的跟屁虫,做姨母口中的小狗皮膏药,竟然丝毫没有察觉她待“阿檀”与旁的兄弟姐妹全然不同,还总跟着她一起去竹园找“阿檀”玩。
姨母知道后,免不得叹息,将我拢到怀里说:“竹园那么远,今儿个又下雨,做什么非要跑到那边去呢?”
郡主娘娘,公侯夫人,整个岭南再没有比姨母更精明强干的女人。姨母在暗示我,已经暗示的非常明显了,只要我动脑子想一想姨母的问题,怎么也该警醒一点。
可我虽然长大了,但心性还是稚嫩天真。那时的我像一只骨骼拔节,日益强壮的小豹子,身体里装满了无处宣泄的精力,被姨母抱了一会便按捺不住的跑出去了。
转眼来到第四年惊蛰,我如约赶赴岭南。
郁润青特意在关口接我,一见到我便很惊喜的扑过来抱住我:“小豹!你怎么突然长高啦!都快和我一样高了!”
我开心的简直说不出话,我觉得她想念我,一如我想念她那样想念我。
“郁润青!”我很大声的告诉她:“我十六岁了!不是小孩子了!当然会长高!”
郁润青揉了揉我斗篷下的兽耳,笑着说:“那你现在上马不用我抱着了?快来!看看你十六岁生辰的贺礼!”
我十六岁生辰的贺礼是一匹小红马。其实也不该说小红马,它高大强健,毛色发亮,浑身布满流畅漂亮的肌肉线条。只是年纪小一点,才两岁。
我真的真的喜欢极了,我给那匹小红马取名叫晚霞。
郁润青摇摇头,不太满意:“真俗气。”
我捂住小红马的耳朵:“才不俗气!”
我记得很清楚,那一日是惊蛰,岭南已然春暖花开,我抵达关口正是黄昏日落时,关口之外盛开着漫山遍野的桃花,不知为何,我一下子想起郁润青曾经教我的一句诗——漫山高下武陵花,一片红酣散晚霞。
郁润青说她读过许多与落日晚霞相关的诗词,天色将暗,凄凉时候,难免愁绪满怀,唯独这句好一些,叫人心里有种难以言喻的快意。
她所说的快意,我不太能领悟。
我只想永远记住那一幕,记住那一日的晚霞。
而那一晚,我依旧和郁润青睡同塌而眠。她睡相很好,就是畏热,被子只盖了一角,一手放在枕边,右手搭在腹部,瓷白的脸泛着淡淡红晕,呼吸绵长而轻柔。
我趴在一旁,双手托着腮,盯着她看了很久。
在长达几个月的想念中,十六岁的我逐渐明白“相守一生”的真正含义,也明白母妃和姨母心照不宣的打算。
可我却不明白此刻睡在我身旁的郁润青了。
她怎么可以睡得这样熟?怎么可以睡得这样坦然?
我歪着脑袋,凑近她的心口,仔细窃听着她的心跳,一下,一下,一下,真的和我不太一样,我的心跳像行军鼓。
亲亲她吧。
这个念头莫名其妙的从我的脑海中冒出来,仿佛蛊惑人心的海妖坐在礁石上唱歌,我一点没抵抗,直接束手就擒,挪过去亲了亲她的眉眼。
她毫无反应,眼皮底下的眼珠都没动,我愈发大胆,轻轻触碰她殷红的唇瓣。这感觉很奇怪,明明只是碰一下而已,为什么会酥酥麻麻的?
我心跳更快了,浑身滚烫,骨头缝里痒得厉害,好像要一夜之间从小豹子长成大豹子。我翻来覆去,睡不着觉,终于吵醒了郁润青。
她睡眼惺忪,看着我笑:“怎么还没睡?”
我神采奕奕,如实回答:“不困。”
郁润青深吸了口气,从床上爬起来,使劲揉搓我乱糟糟的头发和蓬起来的兽耳:“天都快亮了豹公主,你是不是日夜颠倒啊。”她说:“既然睡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