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的郡主娘娘盘膝坐在两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之间,十分敷衍且十分不公正的断官司,而两个眼里皆含着笑意的少年,一个捂着肩膀佯装疼痛难忍,一个嘟着嘴巴好似心不甘情不愿的说一句“算了吧,我不跟她计较”。然后一如往常,又一次重归于好。
可早已不是那时候了。
郁润青像是不知作何反应,出神的盯着郡主娘娘,灵姝垂下眼眸,亦不开口。
郡主娘娘脸上露出了很明显的错愕,紧接着深深皱起了眉头,似乎终于意识到这次吵架非比寻常,她沉默片刻,犹犹豫豫的问灵姝:“你们俩晌午去竹园了?”
这话问的,就好像她们俩吵架是因为住在竹园里的那个人。
灵姝不自觉咬咬牙,幽暗的眸子里燃起两簇旺盛的小火苗:“没有。”
灵姝这副模样,反倒让郡主娘娘笃定了自己的猜测,不仅没生气,还捂着嘴巴笑起来,而后更亲热的抱紧了灵姝:“原来不是闹别扭,是我们豹公主开窍了呀,知道吃醋了。”
当着陆轻舟和郁润青的面,灵姝不禁感到难堪,霎时间红了脸,又羞又怒道:“姨母,你,你别胡说。”
郡主娘娘却只道灵姝是难为情,颇为爱怜地抚了抚她的头发说:“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不晓得姨母盼着一日都盼了多久。”
话音未落,郁润青和灵姝都怔住了。
郡主娘娘浑然不觉,自顾自道:“从前觉得你还小,又不开窍,还不懂这些个事,我和你母妃提都不敢提,只怕将来再有什么变故,缘份不成再伤了情份,反而不美。如今可好了,我心里一块石头总算能放下了。”郡主娘娘越说越高兴,竟然吩咐女使去准备笔墨,要给远在京州城的豹贵妃写信分享这件喜事。
灵姝仍怔愣着,郁润青却听明白了:“母亲,你……”
在郡主娘娘眼中,灵姝一直是个不大开窍甚至有些愚钝的孩子,得是什么样的刺激才能让灵姝如此吃醋?郡主娘娘认定是郁润青和岳观雾做了出格的亲密举动,因此极为少见的瞪了郁润青一眼:“你什么你,难道你不喜欢灵姝?”
思及润魃的叮嘱,郁润青默默闭上了嘴。
可郡主娘娘只是记忆糊涂,心并不糊涂,看她这副模样,眉头一下子竖了起来:“阿满,今天我就同你把话说明白,旁的事我可以随你,但你的终身大事我做母
亲的决计不能含糊。”说完了硬的,又说软的:“你从小什么脾气,还能有人比我更清楚吗?你要相信母亲看人的眼光,也不是旁人不好,只是,母亲想让你能无忧无虑,快快乐乐的过一辈子,不要有太重的负担。”
话至此处,见郁润青还没什么反应,郡主娘娘又说:“何况灵姝你也是知道的呀,不晓得要几百年才能长大成人,整日里横冲直撞的,我不放心,她母妃更不放心。”
郁润青笑了一下:“母亲,灵姝还在这呢,你这样讲她,她该要哭了。”
郡主娘娘见自己已经把话说到这份上,郁润青还是顾左右而言他,态度当即强硬起来:“别以为我不清楚你在想什么,告诉你,不要想,没有人家灵姝,你有没有命活到今日还未必。”
郁润青自幼体弱多病,五岁那年甚至打了一具棺冲喜,是真真正正的险些夭折,以至于她身体稍稍好一些后,郡主娘娘便极为避讳她过去生病的事,对外总是将她说成一个生下来就活泼健康的孩子。
这是郁润青懂事以来,第一次听到母亲说出这样近乎不吉利的话,但更让她震惊的还在后面。
“你看什么,那块保住你命的玉佩本来是人家灵姝的。”
“母亲从前怎么没和我说过?”“姨母从前没和她说过?!”
两人几乎是同时开口。郁润青一脸难以置信,灵姝同样是震惊到无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