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岁叉了个虾球塞进他嘴里,在他耳边小声说:“爸就是个臭棋篓子,他要是不赢,就会拉着你一直下,直到他赢了为止,到时候耽误了年夜饭,妈又要说他,我这是为了避免家庭纷争,你根本就不懂我的良苦用心。”
谢燕至把虾球吃了,姜岁已经又跑回厨房缠着柳渔要吃水果了。
“这孩子。”姜何为无奈的叹口气,“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长大,你们都这么惯着他可不行。”
谢燕至沉稳道:“我觉得挺好。”
“他高兴就好了。”
姜何为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少年垂着眼睫在收捡棋子,看上去比出了家的僧人还要无欲无求,姜何为道:“燕至啊,你没有怪过我和你妈妈?”
“您为什么这么问?”
姜何为:“把你接回来后,我和你妈妈的注意力也是更多的放在岁岁身上,有时候会忽略了你,我近来思索,总觉得还是对不起你。”
谢燕至:“大哥和姜岁在一起,你们也更关心姜岁。”
姜何为:“……”
那倒也是。
“岁岁这孩子……”姜何为叹口气,脸上露出无奈的表情,“刚出生那会儿L,身体很不好,医生说是先天不足,要好好养着,除了我和柳渔,谁抱都哭,那么小一个,又长的那么可爱,真是心都能化了。”
谢燕至:“能理解。”
“后来我和柳渔工作都忙,少有时间陪他,都是辞镜在带着,我们对不起辞镜,也对不起岁岁,现在也对不起你,唉……”姜何为摇摇头,“说到底,是我们做父母的不合格。”
谢燕至并不想说什么“我没有怪过你们”之类的场面话,有所亏欠就是有所亏欠,但姜何为和柳渔已经比这个世界上的大部分父母要做的好了。
“您是想知道,我会不会因此而对姜岁有什么意见?”谢燕至将最后一枚“卒”收进棋笥,抬起眼睫看着自己的父亲,道:“不会。”
“如果重来一次,我依旧希望是我去吃那些苦。”
姜何为一愣。
谢燕至语气平淡:“他像现在这样就很好。”
“那种昏暗可悲望不到尽头的日子,不适合他。”
……
年夜饭的时候坐了一大桌,照例姜何为是要讲两句的,姜岁觉得他们当领导的都有这臭毛病,自己讲了不算,还
要让别人也发表发表感想。
今年被挑中的幸运儿L是姜岁。
姜岁拿起装着果汁的杯子,跟大家慎重一碰,认真的说:“希望你们都在新的一年挣很多很多的钱。”
他紧接着说:“给我花。”
“……”
姜何为笑骂:“小滑头。”
姜辞镜跟他碰了下杯,“如你所愿。”
谢燕至也跟他碰了一下,“多少算多?”
“我也不知道多少算多。”姜岁其实对钱没什么概念,他想了想,“我一辈子都花不完的那种吧?”
“你还真是越来越贪心。”柳渔道:“不过妈妈更希望你健健康康,快快乐乐,要是能考上个好大学就更好了。”
一顿饭吃的热闹,姜岁不爱看春晚,拉着谢曼曼在外面放烟花,姜辞镜立在屋檐下看他点燃仙女棒,璀璨的花火里少年眉眼被镀上一层漂亮的亮边,在昏暗的院子里,他明亮的不可思议,像是荒芜原野之上的一轮骄阳,照亮所有阴暗的角落,却也不会分给谁多余的光。
都说瑞雪兆丰年,这时候天空又细细密密的飘起雪粒子,姜岁惊喜道:“又下雪了!”
谢曼曼说:“老家的雪应该很厚了。”
姜岁转过头,“谢家杰没有找你吧?”
谢豪和文秀娟进了监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