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一份彩礼钱,一个迟早要嫁出去的生育工具。
后来,她的高中老师知道了她的情况,替她申请贫困生补助,免了学杂费;她的生活费,是奶奶省吃俭用攒下来给她的。
而她也并不娇气,7、8岁大时,已经会到农田拔兔子草,喂奶奶养的兔子;9、10岁时,可以和奶奶一块上山捡柴火抱回家、捡梧桐果卖钱;10岁以后,和奶奶上山砍树,她的肩膀,也可以扛起一颗小树。
树也能卖钱。在那个还有一分钱、五分钱纸币硬币的年代,她念书的生活费,就是奶奶一分钱、一分钱这样攒下来的。
她吃了很多的苦,才从村里走出来,不再需要上山砍柴,下田种地。
如今,而她又回到了山里,回到了丛林间。
奶奶去世时,很多人都在嚎啕大哭,她偏偏没有流泪。
父亲大骂她白眼狼,说奶奶白养了她。
那时她一声不吭,也暗暗怀疑,自己是否太过冷血心肠,为何流不出一滴泪水,只是呆呆地站在棺材前,凝视棺材板盖,就像年幼时,凝望奶奶的背影一样。
可奶奶去世后,每当遇到熟悉的场景,云溪都会不可抑制地想到她,接着嗓子眼好似堵住一般,胸口泛起一阵阵钝痛。
云溪做了几个深呼吸,调整心绪。
她最近总是想到过去的人和事,就好像一个将死之人,总爱回忆过往。
地上有许多像蚂蚁一样的生物,它们的体型比云溪熟悉的蚂蚁大上好几倍,触角都像一根绣花针那般大,因而复眼、柄节这些身体细节清晰可见。
它们在搬运树叶,从低洼处般向高处。
云溪蹲下观察了会儿,把手指伸到其中一只面前,堵住它的去路,测试它是否会咬自己。
它停下来,触角转了转,像是闻了闻云溪手指的味道,接着迅速绕开。
连续好几只都是这样。
云溪站起来,跨过这一行排排走的家伙,继续往前走。
进入丛林的次数多了,她的胆子也越发大了起来,加上有过农村生活的经历,她会试着往丛林深处走几步。
丛林外围还能看见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地上落下一片片光斑,越往里走,树
木越茂密,抬头一看,满是浓绿,不见太阳。
等到天色渐暗,听见“滴滴哒哒”的声响,嗅到泥土的土腥味,云溪才发觉,可能下雨了。
雨水会冲刷掉人鱼在她身上留下的气味标记,她不敢大意,立刻掉头往回跑。
没跑几步,雨势忽大,四周一片噼里啪啦的声响,砸得她心里一阵七上八下。
糟糕,她晒的树枝和芒萁,要被雨水打湿了。
心下一沉,云溪加快步伐往回跑。
雨天路滑,脚上裹着树叶,平时都要走得小心翼翼,如今一跑几乎就会跌倒。
云溪干脆解开,赤脚跑路。
这些天,她已经在丛林里开辟出一条小道。
但雨势太大,雨雾蒙蒙,有些看不清道路,抬头都是绿色的树叶藤蔓,低头地上都是被打湿的枯枝落叶,看上去都是平地,她跑着跑着,脚底忽然一软,双腿陷进地里去。
以为是什么猎物潜伏在地下捉她,云溪挣扎地叫喊起来,片刻后,感受到腿部被松软粘稠的泥浆包裹,左脚刚一用力想要抬起,右脚猛然深陷下去,双腿几乎动弹不得,云溪迅速反应过来——
是吃人的沼泽!
丛林里的沼泽地,一旦人陷进去,几乎动弹不得,越是挣扎沉没得越快,若整个人埋入泥土中,便会缺氧窒息而死;若不挣扎,会以缓慢的速度下降,哪怕不被淹没,没有食物和水源的情况下,也会活活饿死在这里。
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