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它们拖着饥渴的身体出来觅食,危险性比往日还高一些。
沧月听见了丛林里其他动物活动的声音,不愿带着云溪进去冒险。
云溪把吃剩的食物残骸,丢去了大海中。
她们一天只进食这一餐,其余的时间,都在休息和赶路。
云溪不知道沧月要把她带到哪里去,总之,她知道,沧月不会抛弃她。
营地就搭建在沙滩上,她和淼淼睡在篝火边。
沧月去海中泡澡,洗尾巴,回来后,她把云溪搂在了自己的怀里,逐一舔舐云溪身上的伤痕。
云溪没有挣扎。
这并不是什么亲密互动,人鱼的唾液能够促进伤口的愈合。
舔完后,云溪问沧月:“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她也说不出自己到底是什么情绪,某个瞬间,她觉得自己也像那些还没从灾难中缓过神来小动物,只顾着逃生,不停地逃生。
当生命安全受到威胁,当“活得像个人一样”,都成为难以企及的目标时,根本没有太多的心思去思考感情方面的问题。
活下来,像个人一样活着,是唯一的目标。
可是,真的好难。
她只是想像个人那样,稍微活得有尊严一些,为何就这么难?
云溪望着不停跳跃的篝火堆,想起自己一年来,辛苦积攒制作的器具,全都作废,心中满是酸楚。
最开始最开始,从山底逃出来时,她只想着,活着就好,她和沧月活着就好。
心酸感和委屈感姗姗来迟,她欲哭无泪。
流不出半滴眼泪,情绪似乎已经干涸,这一年来,生生死死,经历了各种大起大落,她变得越发麻木。
沧月没有开口说话,只是咕噜了一声,然后背过身去,抱住了自己的尾巴。
她就像以前那样,只用咕噜声去回应云溪。
曾经无比渴望掌握人类的语言,希望和人类流畅沟通,如今她也不知道自己该开口说些什么。
她只是觉得自己的尾巴无比丑陋,于是,抱住了尾巴,不让云溪看。
云溪看见她抱尾巴的动作,继续问道:“你生气,是因为觉得我离
开你,想要独自居住,算背叛抛弃了你吗?”
沧月背对着云溪,转了转耳朵,努力去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但她并不太能理解“背叛”这个词的含义。
云溪继续开口道:“我对你,确实有利用的成分。”
她确实一直在利用沧月,让沧月误以为求偶成功,以为彼此是伴侣关系,这样,她就能顺理成章得到沧月的庇佑,得到沧月的食物。
但她内心并不承认彼此的关系,她只当这是极端环境中,紧急避险状态下的一种生存方式。
在这种极端的状态下,她甚至会去不断美化沧月的性情,暗示自己的关系和沧月越来越亲密,这样,她在心理上就能减少对非人类生物的恐惧,就能更好地生存下去。
她教沧月学人话,都是为了让沧月能够和自己沟通交流,一厢情愿,让沧月变得越来越像“人”,好给予自己情感上的陪伴;包括,她让沧月学会使用工具,使用武器,本质上,也是增强沧月的战斗力,让沧月可以打赢其他生物,可以更好地保护自己,狩猎食物。
这一年来,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能够更好地活下去。
可,一场天灾,就把她打回了原形。
她又回到了只有一把匕首的状态,这一年来的挣扎求生付诸东流。
“沧月,对不起。”
云溪轻声道歉,尽管沧月并不懂人类的这套礼仪用词,但她还是想道歉。
因为她的利用行为,伤害了沧月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