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路可退?”元楚华一双凤眸盛气凌人:“不过一个乡下丫头,你以为你遇到了宇文晟,并嫁给他,就能够改变你真正的模样?”
她上下打量了郑曲尺一番,佻吊的眼梢,刻意压人:“没错,现在你的捯饬一番,倒还像那么一副将军夫人的样子,可是你永远要记住,首先有将军,才有将军夫人,没了将军,你什么都不是。”
如今宇文晟死于巨鹿国一事,在盛京范围内被传得人尽皆知了,元楚华自然也听说了,她从一开始的全然不信,到现在都有些疑信参半。
郑曲尺认真的听完元楚华的发言,倒也没有觉得被侮辱,每一个人投注在另一个人身上的视线,都有浅有深,当然也有各种不同的声音。
在元楚华的认知当中,她就是一个运气很好,一朝得到了邺国权贵上将军青睐后,一步鲤越龙门的乡下丫头。
她既无学识也无见识,如今宇文晟死了,她便手握着一大笔“遗产”在这里自以为是,妄想可以成为真正搅动风云变幻之人。
“我只是我,郑曲尺。”郑曲尺不予反驳元楚华对她下的妄议,但有一件事她却必须声明:“我不会因为成为了将军夫人,我就失去了自我的名字,其实在被唤作将军夫人与郑曲尺之间选择,我宁愿做我自己,而不是宇文晟的附属。”
“呵哈哈哈……”元楚华听得忽觉好笑,她甚至觉得郑曲尺是得了便宜在卖乖:“你觉得你能越过宇文晟赋予你的强大身份,单纯的做你自己?你有什么能力来打破这份尊贵荣誉,这一份枷锁禁锢?”
这句话,直白点来讲,就是你凭什么觉得自己可以让别人越过宇文晟这个强大男人的光环,而去记住你这么一个小小人物的名字?
“做不做得到,跟我想不想,是两码事,我将所有的荣誉与身份,当作是一件漂亮的羽毛霓裳加身,它是妆点与配衬我的存在,而不是代替我本身的存在,我自然还是我自己。就如同你,假如哪一天你不再是盛安公主了,你还是你吗?”
“本殿?”
蔚垚的妻子站在人群当中,她仰望着久别重逢的丈夫,见他安然康健,一切无恙,面含柔美欣慰的笑容。
周围突然安静得就好像时间停滞了一样,直到有人突然愤恨地喊了一句:“她不配嫁给上将军!”
越看,她便越心惊不已。
或许是里面的动静太大,马车外的蔚垚将身影靠近,贴着车帷裳出声道。
他这也算是给盛安公主一个台阶下,将之前的事情一笔轻描淡写抹去了。
她故意放大声量,对蔚垚道:“公主不过说笑罢了,既是数年的交情岂能是简单一句气话便能断的,蔚大哥,我与公主不过就是谈论些女子家的小事,你不懂,就不便插言了。”
“咔嚓”,本来就尤其担忧邺国未来造化的元楚华,在听到这一句话之后,最后一根理智的神经断裂了,她气得牙关直哆嗦。
他眼神有毒,阴鸷当中闪烁出一抹暗光。
郑曲尺的视线从元星洲身上缓缓收了回来,她稳定住心神,见因为这一次事故,闹得人心惶惶,她初来乍到,无论是对或错,若将事态闹腾大了,传出去终究是一则笑谈。
蔚家可是邺国
她神情瞬间冷了下来:“将人立即抓起来,严加审问。”
元楚华隐晦地瞥了一眼郑曲尺,这人倒是有意思,自己明明先前都说了那么过份的话,她却好像半点不介怀,还替她跟蔚垚斡旋。
“何人敢伤我们将军夫人?!”声裂长空,震耳欲聋。
早就料到了只要他们一靠近盛京,就会进入邺王的视线范围之内,她并不意外,只是她猜到邺王急,但没想到他会这么急,她这前脚刚到,对方就蹲守在门口将她给拦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