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细长眸子似探究一般看向元星洲的眼底。
宫中可供客宿的房间多如牛毛,他却偏偏要将人带到他的寝宫中去,这可以理解为两层意思,一是,人是他要护的,二是,人是他看上了。
邺王年轻时便是一名昏君,没少干抢人妻女之事,女子的贞洁于他而言并不看重,他更看重的是联姻带来的利益。
他扭动头部,他几乎已经没有了脖子,头与颈形成一团蠰肉,他两只细眯的眼睛如爬虫泛着粘腻感盯着郑曲尺……除了出身低了点,其它方面倒还是看得过眼,尤其是她手中握有宇文晟所留下来的巨大权势。
城门前的事情他自然有眼线回来汇报,她已经成功收服了王、蔚两大世家,而玄甲军也对她十分看重,这女子若不提及她的出身,她本身必然是有些手段在的,要不然她怎么可能嫁给了宇文晟?还在他死后迅速将他的势力收拢在手中。
换言之,掌控了她,不就相当于宇文晟留下的所有势力将为元家所拥有?
不过……这件事还得再慎重考虑一下。
“这事便由吾儿自己安排,孤累了,你们去吧。”
他想摆手,但抬起的力气都没有,他已经没有精力再思索任何事情,脑子昏昏沉沉之下,便想睡过去。
——
在宫人们熟练地将呼噜声大作的邺王四肢摊正,令其睡躺在特地打造的宽大座椅之上,再替他盖上锦被……
这看似简单的动作,却让七八名宫人累得气喘吁吁,满头大汗,而这一幕也让郑曲尺叹为观止。
这邺王简直颠覆了她对一国君王的所有认知。
来之前,她脑中不止一遍将所有君王的形象对其贴图,可真见到了人,她脑中的所有画面尽数被击碎。
她曾听蔚大哥讲过,邺王得了肥胖症,她也有过设想,他竟到了这般严重可怖的地步。
从殿中走了出来,郑曲尺这才大口地喘气一声。
元星洲问她:“不是说不怕他吗?”
她跟邺王的对话并没有刻意掩声,凭元星洲的耳力自然一字不落的听见了。
郑曲尺见引路的宫人们在前面,特意拉开距离留给他们空间,她低声道:“不怕,有你在,有宇文晟留给我的强大依仗,说实话,我并不太怕邺王拿我怎么样,只是方才在里面被那个什么香熏得慌,现在胸口还不太舒服。”
元星洲见她小脸憨态,不知是真无畏还是一时迟钝还没反应过来。
“那是蛇香。”他道。
郑曲尺听见了,她奇怪地问道:“什么是蛇香?”
用蛇做的香?在她印象当中,蛇一向与毒物挂钩,那这香该不会是什么毒香吧?
“蛇香不是毒,而是一种特殊的香料,人若嗅久了,它会让人做梦。”
郑曲尺听他说不是毒香,这才稍微放下心来。
“这香能让人做梦?做什么梦?”
“看心情,倘若你闻香时,心情是十分恐惧害怕,那么当晚十有八九会做噩梦,而若是心生欢喜,那便会做一场美梦。”
“这么简单?”
郑曲尺自认单纯,但不傻,她回忆了一下先前邺王的动作神态:“不对啊,你叫邺王灭香之时,他分明有种被人拆穿之后的尴尬紧张,这香是不是还有什么……”
她的疑问在元星洲平波无澜的深沉眼眸当中,渐渐消弥哑声。
他的眼神与肢态动作都在告诉她,适可而止,知道的多了,反而于她无益。
“郑曲尺,我说过有我在,便没有人能够伤害得了你,你如果今夜不想做噩梦,那便多想一些开心之事吧。”元星洲告诉她。
他本不必告诉她这些事情,惹她烦心担忧,但他又不想她今夜会寐枕难受、横